又近,齐齐下马,岸边总会有泥泞地,但这些人看也不看,就地叩头行了大礼,往来信中已知有个姜家在此,问候的是:“见过老太爷,老太爷一路可好?”
姜仲盛张口结舌望着那沾在泥中的干净衣裳,姜继财则如遭雷击。他知道太上皇出身高门,和亲眼见到这一批人中龙凤的恭敬不一样。他自命相看人的能耐有几分,他也和当地官员打交道,据他来看,这里个个是贵人。
不是发上有华盖,就是神采中闪动高贵。姜继财喃喃:“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对太上皇敬畏更足。
姜伯昌瞄着一对人,安三爷夫妻出船舱门以后,就在船头上伏地长跪状。
姜伯昌也就呆住。
白大帅的外祖父是他们的亲家,亲家到了,安氏夫妻身为女家,应该白大帅的外祖父客气才对。这这,这是什么道理?见亲家居然行大礼。
袁训上得船,头一件事情就是扶起安氏夫妻,含笑道:“这怎么可以,亲家快快请起。”
侯爷算有力气的,安三爷今天也不差,在他手臂上强着又叩一个头,满面堆笑,离阿谀巴结就快接近,眼里滴着热泪,所以这还是感动:“蒙您不弃,如此照看小女,我夫妻理当叩头。”
安白氏在一旁,插烛似不知拜了多少拜。又唤女儿。袁乖宝送过来:“爹爹,这是书兰。”
安书兰跪下行了大礼,袁训让她起来。端详下小脸儿,跟老太爷信上写的一样,跟瑞庆长公主吹牛的信上也差不多。
长公主的信上“带出来母后最后一个孙媳,从此不欠坏蛋哥哥教导元皓,帮带智哥之情。哎哟,好大的功劳。”
这孩子因小,没有见公公的羞涩,落落大方先让袁训一眼相中。
怀里取出一个锦囊,袁训面上微黯:“这是姑祖母临终前留下,交待给乖宝媳妇,今天总算能给你。”
袁乖宝帮着打开来,安氏夫妻知道这是先太后所赐,又跪了下来。是一件通体都硕大的红宝石,一件约几十颗,小有分量,又个个难得。
安书兰对着首饰又行大礼,又谢公公。袁训道:“等你到了山西,就带上这个叩头见祖宗。”
“是。”安书兰喜欢中也能克制,小声的回了话,并没有得意忘形。
姜家的人傻眼,因出身商户,就知道首饰分量,虽离得远,幽幽一团小火光般,这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上品,只听说过。
哭喊声把他们打醒,上官桐见行礼结束,追着儿子一顿好打。下手不客气,上官云重边逃边哭:“打我做什么?祖父不疼父亲,当年不让父亲跟着玩,为什么要打我?眼红也犯不着打我,”
太上皇等哈哈一笑。
这一天,姜仲盛饭也在船舱里吃,不肯出来。姜家其余的人跟着太上皇欢聚,越看新来的这些人越震惊。晚上回船,姜伯昌、姜叔满、姜大采姜小采不肯睡,请姜继财一起推敲:“他们会是什么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得体的人家。”
姜继财也觉眼前一团迷雾,摇一摇头。
第二天,袁征、袁律、沈晖三个拦住姜仲盛。三个小鬼激将姜叔满,也一直注视姜仲盛。袁征晃小脑袋:“长江戏水,你敢去吗?”
“别吹了!长江这么宽,你们几个游不过去。”姜仲盛死死守着最后防线,不肯和小鬼们轻易妥协。
三个小脑袋一起晃动:“你全家人都去,你不肯去,你自己呆着吧。”大摇大摆走了。
姜仲盛求证,姜继财阴沉脸:“另外四个都有上进苗头,独你拖后腿。你不去,自己呆着。”
姜伯昌兴高采烈:“看热闹哪能不去?”
姜叔满兴高采烈:“小鬼们游不过去,我准备喝倒彩。”
姜小采不理他:“二哥去自己船舱里,我准备衣裳游江面。”姜大采躲着走,让撵的不能再避,支支吾吾:“书兰姑娘约我,我答应她,我不能食言。”
姜仲盛是没有办法跟去。
袁训等人早早到来,找一处合适的下水江面,行人不是太多,命本处官府清道路的时候,并不算扰民。
船到这里,天微微的有些阴。
太上皇反倒一乐,叫过袁训道:“这天气与元皓下水那天相同吧?”他解开外衣,里面是换好的水靠:“元皓能游过去,我也能。”
瑞庆长公主早就下水,在水里解的外衣,嘟囔道:“哥哥话多,赶紧的游啊。”
“姑祖母,这个您没系。”袁征送下来绳子:“坏蛋舅舅也系过。”长公主系的眉开眼笑:“这不叫小瞧。”
她已在水里,水多水少无所谓,镇南王泼一盆过来:“元皓多大,你多大?他怕没力气才系。你呢?”
没防备,后面让多喜系好。多喜笑盈盈:“人人都有,父亲请下水。”
换轻舟,这样方便跟上。船小又薄,安白氏本不敢上,但安三爷鼓动:“跟上女儿长见识,别等女儿上对岸说笑,咱们听不懂。”夫妻同上轻舟,跟在安书兰身后。
“扑通、扑通”。老太爷入水,苏先陪同。
“扑通、扑通、扑通”,袁训入水,白大帅、萧镇一左一右。
镇南王夫妻早有准备,带的人有会水好手。连渊一左一右是袁征和萧银。尚栋带着袁律和沈晖。四喜姑娘各有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