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村长接过杨虎递来的烟筒,从火塘里捡起块小火炭点着烟,闷不做声的吸着。
好一会才抬头:“这位兄弟……”
“我叫杨虎,朋友们都叫我老虎,阿甲哥叫我老虎得了。”杨虎笑笑。
阿甲村长点点头,又吸了口烟,端起酒碗一仰头喝干,他深深吸了口气:“最近寨子里的不太平。都是从老烟筒家盖房子开始的。”
他抬头看了看杨虎身边的几位,目光落回杨虎身上:“他们家新建的房子,在以前的老宅基地,几十年的老房子了,谁知道厨房地上打桩时,打出个大洞来。”
那洞口滑腻腻的大得吓人,当时山墙就坍塌下来三四十方土石,把刚刚下好石脚的屋子,埋了一大半。
阿甲哥伸手绕了个大圈,夸张的比了个手势。
“那怎么会和寨子里不太平有关系,不就建个老房子么?”杨虎不留痕迹的岔了句。
哎……阿甲哥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直接把烟头掐灭,丢在脚下:“就是坍方的那天,老烟筒家里当天晚上就丢了一头牛。”
杨虎嘿嘿的笑了声,对阿甲哥打趣道:“不是有什么大家伙把牛拖走了吧?”
阿甲哥看着杨虎面上的轻松,摇了摇头沉声说:“在牛圈里就吃了,能卖九千多的大牯子牛,一晚上就剩下几根白森森的骨头,泡在一些黏糊糊的东西了,一丝血肉都没留下。”
杨虎瞪大眼睛看着他,惊呼了声:“不会吧?那头牛一个晚上就被吃干净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阿甲哥对他摇摇头:“不知道谁也没见过。最近寨子里只要天黑,就没人敢出来。家家户户闭门早睡。”
“那吼声,怕人。谁都不敢出去。”阿甲家婆娘,在旁边插了句嘴。
“去!一边去,男人说话插什么嘴。”阿甲哥沉着脸对自家婆娘斥了声:“快点把鸡煮上来。”
颜颖看着杨虎还有话问阿甲哥,起身跟着阿嫂往外走去:“阿嫂,我帮你。”
朴实的农村妇人,急忙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对颜颖客气的说:“不用,不用,你们城里人做不来。你们坐着休息就行。”
颜颖笑笑也没嫌弃的意思,拉着她粗糙的手中,低声说着些什么往外走去。
“来来来,阿甲哥,喝酒喝酒。”杨虎看颜颖走开去帮忙做饭,自然知道她去干嘛,往侧面去了解些东西。
他这边也就正好拉着阿甲哥喝酒。
阿甲哥点点头端起碗喝了口:“寨子里的老人都说从没见过那种东西,几个爱打猎的到处追踪下来,结果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只是大家伙都知道,那东西越来越靠近寨子了。”
山里老老实实的汉子,一面想着心事,一面低声聊着着让他烦恼的事情,怎么抵得住杨虎飞天神往的忽悠。
等颜颖帮着阿嫂端上一锅香喷喷的鸡肉时,正好把已经酣醉的阿甲哥送回房去休息。
两人脚下已经丢了七个空酒瓶。
刚刚在路边吃了一顿饭,时间隔得也不长,几人也就随便动了动筷子。还惹的阿嫂直埋怨他们客气。
少了见过些世面的阿甲哥搭腔,阿嫂这边由颜颖出面,关系自然也差不了,听到他们四人要在这边住几天。
朴实的妇人把家里外出读书去的孩子房间收拾出来,让颜颖和青羽挤一挤,又收拾了间客房出来让杨虎带着小鬼休息。
在家里把客人安顿下来。
晚饭后,炎热的天气才算清凉下来些,有两个来找阿甲哥的山里汉子,看这边家里来人了,也坐下吹了一把牛。
不过当天色稍微暗下来些时,两人说着明天邀请杨虎他们到家里坐坐的客气话,急急忙忙的起身就走,那脚步看上去匆忙得不得了。
阿嫂也看出杨虎他们的奇怪,轻声笑着对几位客人又交待了一遍:“老虎啊!你们几位晚上千万不能出去。解手什么的屋后就有厕所。自己多小心,这段时间寨子里不太平。”
等杨虎应了声,阿嫂才转身进屋,去忙自己家的闲杂事情。
颜颖等阿嫂离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屋前的土坎上,往人家稀少的寨子里四处看了一会,回头对杨虎说:“没有狗叫声。”
杨虎上前站在她身边,四处观察了一会,点点头:“没狗叫声,孩子打闹声也没了,鸟鸣没有,鸡鸭猪都不叫。太静了。”
狗,和鸟笼中的画眉,一般在那个寨子都是肯定能见到的,鸡猪鸭也是寨子里最常见的东西,发出杂乱声音的大多是这些家禽。
如果走进一个寨子连这些声响都听不到,那么绝对是很怪异的事情。
颜颖转身往寨子最下面那栋盖了半截的房子地基看去:“阿嫂刚才就对我交待了。这段时间不止是那头牛被猎杀了。寨子里的鸡猪狗也丢了很多。”
杨虎的目光在寨子边缘巡视着!
十几户人家的寨子,把这片好十来亩的山坡完全占据,每家每户距离得不近,差不多七八百米,远一点的近千米远,上上下下交错在一起。
靠近山脊边那条箐沟。寨子里的水源也是往箐沟里引过来的。
寨子周围的山地已经砍伐出来,全部种上了橡胶,反而是靠近寨子这边的这条山脊上,还留有些杂木草丛。
每家每户中间的小路,也被繁盛的果树,菜园,杂草把整个寨子包围在其中,一路顺着山脉向下蔓延。
直到最下面那户建了一半就丢下的地基,再往下去,不到百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