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散尽。
万剑冢中原本虚浮的长剑全都掉落在了地上。迦南、永信等人则或站或坐分散在万剑冢各处。众人之中,迦南看起来最为轻松,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苏羽想到他那一套神奇的身法,心中便已经了然。而永信等人则多少有些狼狈。众僧人身上的袈裟都多少有些破损,其中三人还受了伤。好在都没有性命之忧。
然而,苏羽此时的注意力却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就在苏羽身前十丈的地方,一个剑鞘正立在焦土之中。
七枚流火已经让这剑鞘周围的土地焦黑一片。高温之下,泥土都化成了结晶。而埋葬其中的长剑也融化成了废铁。然而,这剑鞘却没有丝毫变化。古朴的花纹透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大气却不失精致。
毫无疑问,这剑鞘便是整个大阵的阵眼所在。只是,这剑鞘究竟有何奇特之处,能担任这大阵的阵眼?要知道,能埋葬在这里的长剑都不是凡品,他们都没有资格担任阵眼,而要这剑鞘来担任,可想而知这剑鞘的不凡。
就在这时,苏羽手中的破魂剑却突然震动了起来。宝剑有灵,苏羽的破魂剑亦是如此。
“你是为了这剑鞘吗?”苏羽将破魂剑取出,喃喃道。
这破魂剑似乎是听懂了苏羽的话,动得愈发地剧烈。
“这剑鞘不过二指宽,你要知何用?”苏羽笑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破魂剑便脱手而出。苏羽却也没有阻止,任由破魂剑飞走。这破魂剑飞到那剑鞘之上,静立片刻之后便突然落下。奇特的是,这二指宽的剑鞘竟慢慢变大,正好适合破魂剑的大小。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苏羽也不由吃惊道。
接下来的变化却让苏羽更加吃惊。这破魂剑插入剑鞘之后,周围散落一地的长剑上竟都出现了一个个的虚影。这虚影形态各异,却都与长剑的形状仿佛。若单单只是地上的长剑也就罢了,居然连地下也飞出一把把长剑的虚影。苏羽无法数清这些剑影究竟有多少,但是万剑冢之名恐怕是名符其实。
这些剑影一个个全都朝破魂剑飞去,没入剑身之中。苏羽不知道这究竟是破魂剑的原因,还是那剑鞘的原因,亦或者是两者一同所为。总之,这万剑冢中无数剑影全都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正当苏羽迟疑之际,这破魂剑与剑鞘一同飞回苏羽手中。
此时这剑鞘上花纹已经与方才大不相同。先前的花纹若是用神秘莫测来形容的话,现在却是异常熟悉。因为这剑鞘上刻画的正是鬼符文。只是这鬼符文又与平常的鬼符文有些不同,像是经过某种美化,呈现出一个个独特的花纹形状。就像是平常楷书与草书的区别一般。
苏羽将破魂剑缓缓拔出。清冷的剑光将万剑冢内的阴寒驱散。而剑本身却让苏羽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剑中之灵依然给苏羽熟悉之感,而陌生则是因为这剑变得大不一样。若是先前的破魂剑只是凡铁打造而成的话,此时苏羽的破魂剑则有神兵气息。原本灰暗的剑身如今一片通亮。银白色的剑光如同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杂质。剑锷上,一个骷髅头摆出吞噬长剑的造型,看起来栩栩如生。
如果说,原先破魂剑只是鬼族利器的话,如今却完全变了模样。
“阿弥陀佛。”永信诵念了声佛号。
苏羽见状,问道:“大师可知之剑鞘来历?”
“这剑鞘乃是太白剑宗第一任宗主少昊所有。据说这少昊实力惊人,远超一品。手中佩剑亦有通天之能。只是这宝剑究竟有何神威却无人知晓。少昊死后,这宝剑虽少昊一同埋葬。却不知道究竟是葬在何处。倒是这剑鞘留在了长白山上,成了这万剑冢的阵眼。只是这剑鞘平日里深埋地下,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却不想,被苏施主所得。这亦是天意。”永信说道。
“少昊?那这剑鞘可有名字?”
“剑鞘又哪里有什么名字。自古剑与剑鞘二者便是一体,你这剑既然名唤破魂,那这剑鞘自然也叫破魂。”
苏羽讪笑声,知道自己又问了个傻问题。
“如今这万剑冢已破,太白剑宗最后的屏障便没有了。”永信说道:“而且这地上死伤的都是太白剑宗的长老。可以说是太白剑宗最为强大的修士。太白剑宗怕是就此一蹶不振了。”
苏羽这才知道,这些人便是太白剑宗的长老。说起来,这些人若是不借助这万剑冢,而是苏羽正面对抗的话,恐怕最后的结果并不好说。这些人全都达到了地阶,而且在剑道上浸淫多年,其造诣非同凡响。苏羽等人虽然实力也都在地阶,但是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最后便是胜了,也定然有所损伤。可是万剑冢隔绝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让每一个人都只能单独应敌。这些长老亦是如此。虽然借着剑魂,这些长老大占便宜。但是苏羽却是一个例外。借着与三鬼之间的联系,苏羽可以轻易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反倒是在这万剑冢之中占尽了上风。
所以说,这一次太白剑宗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万剑冢非但没有到他们,反而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山上缓缓走下来。
“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如何?”那人身着青衣,显然是太白剑宗的人。可是衣角上却镶嵌着金边。
“是你。”苏羽一愣。
“白宗主别来无恙。”永信双手合十说道。
“白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