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辗压过了两支金兵的拦阻。五百名背嵬军将士的包囊上,原先配有的六把柳叶短刀,如今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把。
手弩专用的短箭尚余几支,但在重重的围困中,冷箭、冷枪层出不穷,需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来防护,哪来的时间上箭。
虽然此时离开北门还不到八十步远,但拦在前面的金兵数不胜数,贴身肉搏苦战看来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按照周侗原先的设计,每一名的背嵬军将士,必须配备大弓一把,长箭一壶,柳叶短刀十二把,手弩一张,背弩和腿弩各一把。
周侗常说,多一把暗器,就能多活出一条命来。
但是在训练中,包括牛皋在内,所有的背嵬军将士都一致认为:暗器太多了,过于笨重,反倒影响了行动的灵活性。
这次行动,岳飞一时心软,随口答应了牛皋他们的要求,不但省去了大弓、背弩和腿弩,甚至连柳叶短刀的数量也缩减了一半。
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此时此刻,五百名背嵬军将士方才醒悟,后悔没有听从周侗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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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背嵬军的左、右方和后方同时间有大量的火把举起,不用说,金兵的大部队骑兵出动了。
形势愈加危急,稍有延误,五百背嵬军将士就会死无全尸,葬身于金兵营内。
汤怀心底寒气直往上冒。大声喝道:“出柳叶短刀。正前方。放。”
一张巨大的刀网应声罩向前方。
又是一片的凄惨的嚎叫声。/
但是与前几批的金兵不同,眼前的这些金兵非但不溃散,还用劲往北门中间挤,拼死也要拦住这些汉人。
大太子粘罕的军令已经传到了北门:如果拦不住这些个汉人,北门的守军,全部要被贬为奴隶。
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家人和朋友着想。
北门的金兵守军,也都杀红了眼。
“全体都有。冲出北门!”汤怀下令,这回绝对是生死相搏了。
忽然间,北门外不远处,一个红色的烟花在半空泱泱升起,但不是炸开一个大圆圈,而是呈现出片片碎花状,很是温馨浪漫。
汤怀一看,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也从怀里掏出一支烟花,点燃后在半空炸出了一片的星星点点。
两团烟花在半空中相互辉映。光彩夺目,连地面也照射得亮亮堂堂。
牛皋笑了:“小羊头来得真是时候。这仗还是打不成。”
话音刚落,一拨箭雨应声而起,从空中落在了金营的北门内。
紧接着,又是三拨箭雨,五百背嵬军前面,顿时出现了一大片空间,女真人的尸体和战马的尸体横倒在地面上,鲜血染黑了大片地面。
女真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些汉人如此胆大,竟敢在自己的北门搞内外夹击。
只顾堵门抓人,背后一点防御都没有,这亏吃老大了!
“嘭”的一声,汤怀又放出了一个烟花火球,箭雨消停,五百名背嵬军趁势逃出了金营北门。障碍跑对于训练有素的背嵬军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终于逃出生天,大伙都松了一口气,唯有王贵觉得不怎么解气。
闯营时,牛皋还打了两仗爽的;而出营的时候,虽也砍了一些金兵,但没有正式与金兵的将领打上一架,实在是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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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再兴和罗延庆汇合后,汤怀把牛皋、王贵和张显留下来,自己带着五百背嵬军士兵往岳飞所在的无名山坡而去。
粘罕得知北门的守军没能拦住偷袭者的一兵一卒,盛怒之下,亲自率领本部三千精骑兵前来追赶。
金兵自开战以来,未尝一败;而今晚被汉人偷袭,不但辛辛苦苦赶工制造出来的攻城的器械被烧光,连带那些匠师也被杀死,一个不留。
这回要攻下太原城恐怕是遥遥无期了,更谈不上去汴梁城与完颜兀术会合。
让粘罕最恼火的是,这些汉人在营寨里杀了超过两千金兵,包括石土门家五兄弟,而自己却硬是未能留下对方哪怕是一人一马。
这种战损比,实在是太羞人了!
再说了,女真人以骑射为荣,怎会追不上那些孱弱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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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顺着马蹄印追出大约十来里路,沿着山脚拐了个大弯,看见前面宽阔的官道边上,点燃着一大堆篝火。
篝火的火势猛烈,把整个官道照得亮亮堂堂,几如白昼。
篝火的旁边,一人一骑,站在官道的正中央,大声喝道:“前面那些金狗,谁敢上前来和我一战。”
声音洪亮,在官道两壁的山间回荡,余音袅袅。
单凭这个架势,恐怕已经不弱于当年张翼德在长坂坡面对百万曹军的一喝。
粘罕连忙勒停马,下令金兵驻足,仔细端详那拦路之人。
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白色盔甲,手执一杆龙胆亮银枪,胯下一匹追风白龙驹;离远望去,简直就是吕布重生、温侯再世。
此人赫然就是东京汴梁城内、天波杨府的后人---杨再兴!
粘罕曾经在麒麟山呆过一段时间,认得杨再兴,心里一惊:“莫非是岳飞和他的兄弟们都来了?”
在大名府的遭遇,已经给粘罕他们几兄弟留下很深的阴影,仿佛是梦魇一般,怎样都忘记不了。
女真人崇尚勇武,见杨再兴如此嚣张,一人一骑就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