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的质问,皇后依旧漠然以对,声音柔和温婉,“回圣上的话,臣妾如今正念佛为圣上祈求平安。 一身白衣意在心中澄清,一心只为皇上。”
金坚一听,乐了、感情是为朕好。就不难为皇后了,白衣也罢。但他还是对皇后喜欢不起来了,于是四下寻找另一个身影。
杨昭义见金坚正寻找着谁,便微笑示好,脚步极轻的往金坚面前挪了挪,试图引起金坚的注意。
她这是注定的白费心机,自以为多么聪明!金坚的注意力可不在她身上,后宫佳丽多不胜数她算哪根葱?
金坚看向凌老丞相,却依旧没发现他想见的那个人顿时不悦,问道:“凌老爱卿,你那孙子凌议曹为何没来?”
“回皇上,爱孙近日身体欠佳,正在家中休养。”
听到解释金坚不由担心起来,也不再不悦,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可是老毛病又犯了?”
“回圣上,是。”
“今年寒气是来得早……”金坚停顿,思虑了一会儿,又道:“凌议曹小小年纪就博学多才,朕可不忍心让一代才子受了委屈啊!凌老爱卿,你回府中把凌议曹接来宫中吧,宫中有暖阁总比你的丞相府暖和。”
“是,微臣这就去回府接爱孙来、微臣告退。”
没人注意到凌老丞相退下时脸上出现的阴恻和势在必得。他是个很会观察的人,早就知道金坚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投其所好,他把自己打心里不喜欢,但是皇上爱的不得了的凌墨,熏陶成一个爱男子的扭曲的人。现下,正是拱手送出的好时机。
金坚一提到凌墨他那昏沉迷糊的脑袋就清醒了,能让病人瞬间清醒并且能得到病人的厚爱,真不知是凌墨的幸还是衰!
皇后和杨昭义两人面色微变,心中所想难得的一致‘难道真如传言说的,皇上对凌议曹别有用心?皇上的确是男女通吃,但都是些卑微的娈童罢了,凌议曹凌墨可是出身家世显赫,凌老丞相的孙子又是在朝官员,他们两人怎么可以……?’
真真有违天理、惊世震俗!
其实面上变色的还有太监和宫女们,只不过天子面前要学会波澜不惊,所以他们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金坚扫视一眼站满寝殿得人,心烦意乱、立即遣退了所有的人。
“臣妾告退。”
皇后一如既往的从容,喜怒不显于形色。
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闺女就是与出身街井小市民不同,瞧一眼杨昭义就不同于皇后的镇定,震惊过后她突然想到了一层令人唾弃的关系——皇后是凌议曹的亲姑姑!
想到这儿,她眉毛一跳、心中对凌家嘲讽起来,他们不耻的关系正趁了她的心意,所以她那笑自然浮现在脸上。
“哈”这可是个大新闻,免不了鄙视一番。遂换上一副嘴脸,阴阳怪气的道:“皇后娘娘恭喜呀,凌议曹入了皇上的眼,丞相府又一次得到了圣上的青睐,想来府上一定是蓬荜生辉。哎呀~今天竟有两件喜事,姑侄一起服侍皇上,也是一段佳话了!往后凌议曹住在宫中娘娘您也能有个照应了。”
皇后心若止水,眸光平静的看向眼前这个得意忘形的人。
母仪天下的人果然是有傲人之处,淡淡一笑,用快慢适中的语速道:“我墨儿侄子能得皇上喜欢也是他的福气,但是……杨昭义往后说话还是记得先掂量掂量为好,姑侄服侍?一段佳话?这话从何说起?杨昭义的联想能力让本后佩服,……您这样说是怀疑圣上有什么吗?”
杨昭义一想,‘是啊,就算皇上心理有问题喜欢男人,但皇家之事哪能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嫔可以指手画脚的?皇上就是有什么,她也只能看不可以说的,万一她这大逆不道的话传入皇上耳中,那她这命……’
一句平淡的话说的杨昭义心惊肉跳,手上一抖那手帕掉到了地上,顺风飘了几个滚。
她抿唇,弯腰去捡,皇后的话又响起来了:“说到照应,杨昭义才应该担心。一个人在这厚重的宫墙之中争宠几年,用了多少人的命攀到现在的地位,到头来圣上竟不记得你。”
皇后弯腰将唇贴到蹲着的杨绍仪的耳朵上,极小的音量却让听者心肝抖动,又气又怕。“你的亲妹妹被赶出了皇城,你不也是在宫城中孤独地活着?没有个帮衬你的人,没有个陪伴你的人,你只能自己面对那几缕冤魂呢……”
皇后直起身子,蹲着的人保持捡帕子的动作颤巍巍地抬起头,带着惧色的眸子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皇后,愣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皇后面上终于有了表情,是一丝带着不屑的、极浅的笑。白色衣袖中的手拨着一颗颗的佛珠,不再理会这上不得台面的杨昭义,沿着玉石小路回栖凤殿去了。
皇后站在那栖凤殿前十九阶台阶上,背对空旷的院子,面朝大红寝殿正门。高大的建筑、宽敞的门厅,显得她好渺小,一身白衣在这宫墙之中是突兀的更是单薄和孤独的……脑中不断回想丈夫对侄子的态度,又不断回响杨昭义暗带讽刺的话。
她对这个无情无义的丈夫所做的事,真的麻木了吗?是麻木、她对他早就恩断义绝!但他是和她的侄子……‘哗啦’绳线崩断,佛珠得到自由,在那白色袖口中如数倒出,滚落到地上、弹跳在台阶上,没有方向。
丞相府
“奴才参见老爷。”
“免了,少爷在屋里?”
“回老爷,少爷一直在屋里头,奴才这就去通传。”
凌老丞相摆摆手,往凌墨的房里走“不必了,我亲自去。”
屋内的凌墨和尸老儿听到院中来了稀客,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