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从来没见过沐扶夕如此冷决的模样,浑身一颤,不敢再过多的言语。
深深呼出一口气,沐扶夕一改刚刚的痛心疾首,所有的伤痛,仇恨,转瞬之间消失不见,徒留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你退下吧,我乏了。”
孀华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沐扶夕平静而冷漠的背影,慢慢咬紧了唇畔。
其实,在经历了这般痛彻心扉之后,她倒是希望沐扶夕能够哭出来,或者是喊出来,起码那是一种发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将所有的疼痛都埋藏在心底,筑气高高的冷漠,将所有的关心和温暖,都阻隔在外。
夜半,御书房。
孙聚正在凉风之中打盹,忽然听见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赶忙睁开眼睛瞧了瞧,却见在夜色之中,迈步走上台阶了两个窈窕的身影。
孙聚一愣,待看清楚了来人,浑身一震,这大半夜的,怎么宝琪郡主会过来?还有宝琪郡主身边的那个丫头,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好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呢?
司马追檬瞧着孙聚呆楞的样子,不耐烦的拧了拧眉:“别用你那狗眼瞧着我,皇上可是在里面?”
孙聚在这一声的冷言冷语之中回神,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奴才给宝琪郡主请安,回宝琪郡主的话,皇上确实是在里面批折子。”
司马追檬点了点头,口气仍旧不善:“我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给皇上送夜宵的,你还不赶紧去通报,跪在这里装什么死。”
孙聚知道司马追檬一向对奴才不当个人看,忍了忍心里的不舒服,点了点头,转身推门走进了御书房。
屋内,烛光徐徐,橘黄而温暖,映照在那台案后一袭的白袍上,将那袍子上用银线勾勒出的图腾,托显的愈发逼真。
绍凡单手支撑着面颊,一双上扬的长眉,轻轻蹙起,专心致志的看着桌面上的奏折,黑瞳炯炯而璀璨。
“皇上。”孙聚提着胆子,压低了声音开了口,“宝琪郡主在外求见,说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给皇上送夜宵。”
随着孙聚的话音落下去,整个御书房呈现了一片无声的萧肃,孙聚不敢起身的跪在地上,等了半晌,才听闻绍凡淡淡声音传了来:“让她进来吧。”
“是。”
孙聚点了点头,弯着腰身走了出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人高的红木门再次被人推了开,司马追檬带着手举托盘的婉晴,迈步走了进来。
绍凡仍旧在看着奏折,对于司马追檬的到来,置若罔闻,白皙的面颊在烛光的笼罩下,愈发显得清透,五官精致的,让人百看不厌。
司马追檬从婉晴的手中,接过了托盘,一步步朝着台案走了去,她从来没有像是此刻这般,近距离的看过他,不自觉的,悄悄红了面颊。
其实不单单是司马追檬,绍凡的俊美,让站在远处的婉晴也是呆楞而向往的,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世间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不似凡人,好似神仙。
绍凡并不加以理会司马追檬,他本以为他的落寞,会让司马追檬没了耐心,可他没料到,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司马追檬仍旧站在台案边上,看着他出神。
这样的注视,让他慢慢拧起了长眉,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眼朝着司马追檬看去,并下了逐客令:“东西已经送到,既然宝琪郡主再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他的声音冷漠而疏远,让人光是听了,便足底生寒。
司马追檬,在这一片没有丝毫情分的冰冷之中回神,压着心里的失落,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臣妾过来,不单单是给皇上送夜宵的,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皇上。”
绍凡收回的眸子一顿,声音淡淡:“还有什么事情,说吧。”他虽答了司马追檬的话,但他的目光却再次落在了面前的奏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