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凛,她默默安慰自己,好歹她是个女人,女人的同情心通常都是异常的丰富,她现在只是看他可怜而已,可不是舍不得心疼他。
犹豫了片刻,她轻咳了一声。
“嗯哼……我在呢。”
严昊辰的头猛的抬了起来,眼睑紧闭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左天晴的方向,好似他的眼睛能透过眼皮看到她一般。
他的双唇紧紧的抿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再没有往日的嚣张恣意和爽朗阳光,取而代之的是戒备忧伤和落寞。
此刻的他像是从小就活在黑暗中的阴魂,整个人浑身上下一点热气都没有。
左天晴的心一缩,有些惧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想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
然而,她却忘了她刚才就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这下子再往后一挪,整个人毫无意外的从床上摔了下去。
“啊……”
左天晴吓得尖叫一声,还好床下铺的都是厚厚的地毯,床本身也不是很高,所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你怎么样?”
严昊辰翻身爬起,动作迅捷的爬到了床边,一只手胡乱的捞到了左天晴的手,紧紧的抓着。
那样紧抓的力度,勒的她的手骨都要变成一团了,不像是想要拉她上床,倒好像是在找什么救命的稻草一样。
“你抓得我好痛……”
严昊辰一吓,连忙松开了手,整个人往后退了退,又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
他冷哼一声,冷笑着说道:“原来你还在?怎么,伤了我的眼睛,心里有愧,干脆想要把自己给摔死了?”
听到他如此冷酷如此中气十足的话,左天晴严重怀疑刚才是自己脑子抽风了,只有她脑子抽风了,才会傻不拉几的同情一个没心肝的人。
她站起身,干脆利落的拍了拍身上并没有的灰尘,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决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上床了,就在沙发上坐一夜拉倒了,也省的面对严昊辰这个不定时炸弹。
听不到她说话,严昊辰的情绪很不好。
“为什么不说话?”
她不吭声,就是不吭声!反正他现在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只能靠声音来判断人的方位,她只要不吭声,他就不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唔……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陪他装一夜的哑巴又如何?
“说话!”严昊辰愤怒的咆哮道。
左天晴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在酝酿睡意,完全无视了严昊辰的怒火。
这几天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加上心里本来就有压力,她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所以现在的她只感觉满身疲累,就希望能好好的睡一觉,其他什么都不管。
严昊辰的头再度低垂了下去,喃喃的低声说道:“连你也不在了?”
左天晴敏感的神经跳跃了一下。
他口中的你是谁?
呵呵……她可还没有自恋到以为那个你字说的是她,她跟他非亲非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利益交换,他才不会用那么无助那么失落的口气提到她呢。
唔……貌似这又是一个超级大八卦?
要是武盼盼现在在的话,非得穷尽一切办法撬开他的嘴,问看看这个你字到底是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严大总裁难道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还被心上人抛弃,所以现在只能用这种口气提起她?
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虽然对严昊辰口中的那个你万分感兴趣,不过她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她完全不是严昊辰的对手,要是这件事是严昊辰的秘密,而她却无意中知道了,天知道一向辣手无情的他会怎么办。
她还是不吭声,努力将整个人都塞在了沙发里,并且寻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打算补觉补充精力去了。
至于严昊辰……
唔,谁让他打她的主意的?哼!是他自己先有歪心思的,那就不要怪她下手太狠。
说也奇怪,说了那句话以后,严昊辰就变得沉默了许多,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好似他已经认定这个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什么都不讲。
满室安静中,左天晴迷迷糊糊的沉入了梦乡。
一向睡眠质量极佳鲜少做梦的她今天晚上竟然做梦了。
梦中,她再度回到了婚礼现场,就站在牧师的旁边,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穿婚纱,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一个都没有看向她。
难不成她这是在参加别人的婚礼?
恍惚间,新郎新娘携手上前,她惊讶的扑到了新郎的身上,泪水不自禁的从眼中流出,扑簌簌的像是在下一场暴雨。
“修节,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可是怎么都无法联系上你,修节,我好想你。”
她一头扑进了新郎的怀抱,想从他的身上寻找一点点的慰藉,寻找一点点证明他们曾经爱过的证据。可是,她却从新郎的身上穿过去了,就好似她是一个无形的人。
她愕然而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身后的修节,发现牧师已经让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她狂呼道:“修节,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我才是你的新娘,我在这里,修节……”
然而,不管她叫的有多大声,几乎撕裂了她的声带,不管她的声音里饱含了几多悲伤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