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琴微微闭眸,蓝色云纹袖中双拳紧握,手捻着腿上,恨不得将麻木无感的瘫痪双腿拧出知觉,拧得知道疼痛。他只想知道,眼前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
可惜,没有疼痛感,他只愿意当作是场梦。醒来就没事了。
苏念闭着眼,被裴子墨撕咬着樱唇,甚至能感觉到沁沁血腥,苏念猛地睁开眼,痴愣愣看着裴子墨,怒然而视。
裴子墨清幽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将苏念唇瓣上沾染的零星鲜红抹净才施施然松开苏念。
“疯子。”苏念气恼地伸手捂着唇,怒嗔道。
裴子墨抿唇不语,转而看向离琴,淡淡道:“离琴公子可是看明白了?”
“不明白。”离琴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清淡眸子莫名倔强。
裴子墨顿了顿,薄唇微抿,那空谷幽冥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尖刺一般扎进离琴心里。“我男未婚,她女未嫁之时,她是我的未过门之妻,她及笄,我弱冠,她嫁我娶之时,她便是我的世子妃。说的如此明白透彻,离琴公子可是明白了?”
离琴讶异,他没想到裴子墨会说这么露骨的话,将一切都下了定义。
苏念的惊诧亦是不比离琴少,侧目看着裴子墨,“裴子墨,你在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对?”裴子墨亦是侧目而视,淡淡看着苏念。
苏念脸色微红,两世为人都未曾谈嫁娶,裴子墨这突如其来的,让她措手不及。本就是女子,即使在外人面前再如何强硬强势,还不是脸皮薄。“谁……谁说要嫁给你了……自恋。”
裴子墨不禁微微勾唇,嘴角噙着浅笑,眼里一片宠溺,“除了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
苏念愣了愣,低下头,将羞红的脸色掩于发间,抿唇不语,算作是默认。
的确,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裴子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裴子墨。
离琴双目微眯,将那沉痛情绪深埋眼底,看着裴子墨和苏念,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两个人几乎都已认定关系,他还能说什么?
离琴微微垂首,看着自己僵硬的双腿,默不作声。
苏念目光偏移,才看到离琴,方才想起这里还有个离琴,不由得脸色更红。不过片刻,苏念便冷静下来了,那离琴坐在那里,怎么好像情绪不太对的感觉。
苏念抬步想走过去看看,刚一抬脚,手便被身旁的裴子墨狠狠攥住,一侧眸,对上裴子墨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眼。深邃而幽暗,仿佛能将你一眼看穿。
顿了顿,苏念终是作罢,她没放过裴子墨眸里那若隐若现的负面情愫。只得站在原地,目光看向离琴,淡淡道:“离琴,你怎么了?”
“没事。”离琴暗自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方才抬头看着苏念,薄薄的唇扬起淡淡的浅笑,温润而美好。“我有事,先走了。”
苏念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有事?
离琴也没等苏念回应,就悠然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往废弃宫殿大门相反的方向去。
苏念淡淡看着离琴落寞的背影,眼中的疑惑散去,随即覆上一层冷淡,转眸看着裴子墨,“玩够了?”
“玩什么?”裴子墨不解。
苏念冷冷一笑,“本来我还以为你是怎样的心思,又吻又动情的,不过是借机让离琴死心罢了。”
以为她傻,不知道吗。
不过,裴子墨说的话不是假的,她知道,所以,她的那些反应,也都是真的。不过是有些气恼裴子墨这种做法,她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也不是那种喜欢无故伤人的人。
更何况,离琴刚刚还舍身冒险而来……
裴子墨闻言,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揽住苏念的肩膀,“你以为这样离琴就会死心?”
“嘶……”被裴子墨的手触到伤口,苏念埋怨的瞪了裴子墨一眼。“还不死心?”
裴子墨瞥到苏念右肩的伤口,刚来之时看到她和离琴站在一起的模样,他醋意太过,愣是没发现。在看过去,右肩用来包扎伤口的蓝衣布料尤为碍眼,裴子墨松开苏念,移步换影走到苏念另一旁。
抬起他如玉雕成的手,轻轻解开离琴十分用心扎的结,再小心翼翼地转了转布条,生怕弄疼了苏念。将取下的,沾染着血的蓝衣衣角扔至一旁,裴子墨左右看了看,身上也未曾带着纱布。唯有时刻准备着让苏念蒙面的面纱,可苏念伤口挺长,面纱不足以包扎……
裴子墨低眸看了看自己的锦色衣袍,本想同离琴一样扯下一块给苏念简单包扎一下便好,可是锦色衣袍身着在外,武功再高也难免会沾染上细尘,亦或者是苏夫人在他将地上的白玉萧递给当时手上有伤口苏念之时让他拿去洗一次,免得沾染上的“细菌”。
裴子墨蹙眉,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撩开袍摆,将白色内衫扯了一块布料下来。内衫为白色,且质地柔软,不似外衫的绸硬。而且身着在里面,不易沾染脏物,比外袍要好得多。
裴子墨将那块白布放于手中,另一只手又从袖中取出一罐药酒,轻洒在上面,迅速盖上苏念右肩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缠绕几圈,轻轻打了个结。
“如果离琴是那么轻易就能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死心放弃的人,你觉得,云辰大陆又怎么会还有一半经济命脉握在他手中?”裴子墨看着自己将苏念的伤口包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