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韩香怡的印象中,最残酷的,最血腥的,无非便是村头杀猪人手里的那把滴着猪血的杀猪刀,亦或者是镇子上肉铺里的一排排血淋淋的骨肉。
在她看来,那已经是让人做噩梦的地方。可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一件件‘刑器’都让她不由得毛骨悚然。这让她很难想像,一个家里怎会有这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靠近她的,是一个长长的足有一人高半臂宽的板凳,板凳上的两根少女手臂粗细的木棍上还有已干的血迹。看着让人心里有些发凉。
而在那板凳的左侧,是一个钉板,钉板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拇指长的铁钉,铁钉上依旧有着风干的鲜血。
可这还不算什么,在那板凳的右侧,有着一个十字木桩,木桩深深的插入地面,横木两边有着两根沾染鲜血的麻绳。看样子,是将人绑在上面被人抽打所用。
这三件‘刑器’虽说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可是韩香怡还是看着心底冰凉。看向修芸时,也是瞬间理解了她的惊恐。任谁看到这些,都无法再淡定了。
“家主,大少奶奶与小姐带回来了。”修伯来到屋檐前,躬身说道。
屋檐下,修云天、孙氏、周氏三人都在,此刻,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当然,这里面最难看的,自然要数周氏。自己的儿子丢了,作为母亲的她,自然是最着急的。
修云天平日里的笑容,今日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他看着韩香怡与修芸,冷声道:“不找,你们还不打算回来了吗?”
“爹爹!”韩香怡还没开口,修芸便是忙大声喊道:“爹爹,是我哥自己走丢的,我们...我们找了一天了,可都没找到,不过今...”
“闭嘴!”修云天低沉的吼着,在修芸颤抖中,低声道:“错了还不知悔改,明明是你们弄丢了人,却还在这里狡辩,这才是让我生气的。”
话语一顿,修云天看向了韩香怡,收敛了怒意,淡淡道:“你可有话要说?”
韩香怡自打来到了这里,便明白,如今事情已经如此,自己也不需要辩解了,因为想必孙氏早已添油加醋的说过了。
想到此,韩香怡福了福身子,轻声道:“爹爹,香怡无话可说,错在我,是我没有看好我的夫君,我愿意接受惩罚。”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的承认错误。这样才能更好的让自己受到最轻的处罚。因为她明白,受罚是一定要的,而她要做的,就是不要太惨。
听到韩香怡乖乖认错,修云天的气也消了一些,但还是冷冷的道:“知错是好的,可你们却犯了错,这也是不能原谅的,不过这里面也有我的错,我错在不该让你们带着明泽出去。”
说到这里,修云天看了一眼修伯,又道:“明泽我已派人去外面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下落,可即便如此,你们丢了人,又不及时回到家里将此事说明,这已经是犯了大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修家一直做的事情,并非针对某人,所以你也不必多想。”
最后一句是说给韩香怡听的,韩香怡只是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似乎这一刻的她,已经认了,即便要受到惩罚,她也认了。
这让修云天身旁的孙氏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与得意,这么一个丫头还敢与我斗,简直就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在韩家,她什么也不是。嫁到了修家,更是如此。想在她的头上兴风作浪,那还要看看她的高兴。
想着,孙氏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周氏,此刻周氏脸色极为难看,加之其脸色本就有些病态的白,现在更因为愤怒和焦急,变得有些扭曲。身子也在轻轻的颤抖着,看到这一幕,孙氏的心里更是兴奋不已。
这是她想看到的,在她的心里,早已将周氏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先是抢了他儿子的地位,又是抢了他儿子在修家的资源。
一个小妾,却抢在她前面生了个儿子,这长子的身份就是压在她心底的一块大石,让她快要喘不过去。
不过好在,她的儿子如今是个傻子,这让她放松了下来,起码以后的修家就是自己儿子的了。可即便如此,只要可以看到周氏这样,她就觉得无比的兴奋。
见韩香怡如此,修云天也不好再责怪,目光看向修芸,冷喝道:“你还要在说什么?”
修芸身子一抖,眼圈眼泪迅速聚集,然后啪嗒啪嗒的掉落,抽泣着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爹爹原谅!”
修云天看着也是心里一软,正准备说,此次便算了,下次不得再犯,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坐在他身旁的孙氏却是开了口。
只听她冷冷一笑,然后一脸嘲讽的道:“原谅?怎么能原谅?做错了便要罚,这是修家的家规,我儿当年不也被打了板子?你若被原谅了,那对我儿可就不公平了!老爷,您说是吧!”
修云天脸色一僵,皱了皱眉,点头道:“没错,你们大娘说得没错,做错便要受到惩罚,明海当年也是为此收到了惩罚,挨了板子,大家都知晓,所以你们犯了同样的错,自然也就不能原谅。”
“爹爹,我们...”
修云天狠狠地瞪了修芸一眼,再次道:“但...谅你们乃是无心之过!便不重罚你们,但也不能不罚,这样吧,你们一人五个板子,再加上一天不许吃饭,这样的惩罚也不算轻,让你们受受教训,也好让你们明白,长长记性!”
孙氏听到这里,脸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