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柳鹤童,当年击退契丹,痛打突厥立下无数战功的护国大将军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也已是迈入知命之年,身子骨却依旧老当益壮。柳鹤童只有一个儿子,在十年前那场与突厥国的恶战中战死沙场,幸得留下一子。儿媳妇也在幼子年满五岁时病逝,柳卿云便成为了柳鹤童的掌中宝。长安城内,没人不知道柳鹤童有多宝贝这个孙子,但柳将军对孙子柳卿云从小严格也是出了名的。时不时就能看到,逃避练武的小少爷在街上被一群侍卫追的狂奔。
哪知这一日更加荒唐,小少爷居然捡了个老叫花子回来,还嚷嚷着要拜师。
柳鹤童气的抽了柳卿云两棍子,面色不善的对老头儿说:“麻烦老人家送小儿回府,老夫已准备了午膳,吃完便走吧。”
老头儿见柳鹤童赶人,当下也不多说,只道:“老头儿只有一个请求,与柳老将军单独一叙,不知可否?”
柳鹤童面色疑惑,这老头儿脏兮兮的,言语间却彬彬有礼。思虑了一会儿,当下便同意了,罚了柳卿云面壁一个时辰中午没饭吃后,与老头儿一同进了厅堂。
走前柳卿云狠狠的蹬了老头儿一眼,都是这个臭老头儿一直闹着要收他为徒哭着喊着,就差没跳河自杀。他才不情愿的带老头儿回来,这下可好了,害的他不仅没饭吃还得面壁。
老头儿悄悄附在柳卿云耳边说:“一会儿稍个鸡腿给你。”见柳鹤童望过来,立马吼了句:“好好罚站!”
柳卿云立即转头对着墙壁眉开眼笑。
两人坐下,老头儿望着一桌子的山参海味不住的咽口水,也不管柳鹤童,直接抓起一只烧鸡狠狠咬下一大口。
柳鹤童见这吃相当场傻眼,他有些后悔先前的决定。
海喝胡吃了一顿,老头儿才自斟了一小杯酒,酒鬼一般啐了一小口,大呼好酒。
柳鹤童这边倒是筷子都没动几下,眼睛一直盯着老头儿,就等他开口。
喝了几杯酒,又吃了几筷子菜,老头儿这才有些满足的放下筷子,幽幽道来:“老将军不必如此看我,老头儿虽然邋遢,却绝不屑骗吃骗喝。”
说完老头儿一拍桌子,一声闷响,桌子纹风不动,柳鹤童不明所以。就见桌子上所有的瓷器统统震碎,汤汁洒了一桌。唯有酒壶与杯子完好无损。
柳鹤童一惊,瞪大眼睛看着老头儿。心里念想,这是遇上高人了。
“您到底是?”柳鹤童一时间猜不准,这隐于市间的高人多有人在。
老头儿捋了捋乱七八糟的胡子,想装一副仙人道骨奈何怎么看都透着猥琐。他慢慢道:“老夫名号,灵机子是也。”
柳鹤童一听,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楞了半响,对着老头儿深深一拜。高人虽多,但这高人中的高人自然是少之又少,灵机子便是之一。传言中,灵机子道门出生,自年轻时便游历多个国家,知晓天地,且医术高明,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没人知道灵机子的功力究竟有多厉害。
灵机子见柳鹤童如此,反倒扶住了柳鹤童拉他一起坐下,摆摆手道:“老将军不必如此,老头儿在这世间走累了,也该将这一身的本事传于后人,这是老头儿的意志。”
柳鹤童低眉思索了一会儿道:“道长为何看中我家云儿,莫不是云儿……”
灵机子喝了一口酒,大笑着说:“老将军多虑,我是看小娃娃骨骼不错,适合练我老头儿的功夫。老头儿我是惜才,不愿这一身的功夫带进棺材而已。”
柳鹤童依然不信:“云儿虽有些天赋,但也算不得武中奇才。”
灵机子放在嘴边的酒杯顿了顿,瞄了一眼柳鹤童幽幽道:“老将军担心的是小娃娃的女儿身吧。”
柳鹤童当下惊的跳了起来,灵机子拉着他坐回,安抚道:“也只有老头儿我看的出,小娃娃天生的骨骼比一般女子高大,就算是练武之人也不一定看的出。”
柳鹤童还是有些心惊胆战,若是皇帝身边也有如此高人,柳卿云的身份迟早败露,那便是欺君之罪!
灵机子看出柳鹤童心思,便悠然道:“老将军当初既然改了宗牒,小娃娃以后必定要上战场杀敌,保家族保国家,不如先保自己。”
柳鹤童叹息:“我只愿云儿能保住家族,不愿她战场厮杀,可她却一心想为父报仇。”
灵机子放下酒杯道:“令子可是死于突厥人之手?”
“正是。”
灵机子端起酒杯:“如今大王朝皇帝年事已高,当年与突厥签下的和平条约也即将到期限,老将军不用老头儿说你也明白,小娃娃是必定会上战场。不然……”
不然柳家便会被夺兵权,家族不保。灵机子没说出口,柳鹤童心里也明白。
“到时……”柳鹤童叹息,“到时再说。”
灵机子摇了摇空酒壶,站起身身了个懒腰,站在厅堂口转头对柳鹤童说:“老将军,老头儿并非一时兴起,也并非救你柳家,只是老头儿看出小娃娃命有七杀。”
柳鹤童猛地抬起头。
柳卿云在掰着手指倒数,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她的面壁就结束了。忽然一阵香味勾起胃里的馋虫,柳卿云转头望去,老头儿蹲在一边手里举着鸡腿笑嘻嘻的看着她。
柳卿云吃着鸡腿,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说:“算你臭老头儿还有些良心,咱们之前的帐就算一笔勾销。”
灵机子刚要说话,柳鹤童忽然走了出来,吓的柳卿云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