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直直的瞧着三儿,见其神色不似作假,偏她一门心思混沌,是否真的这样叫过,自己也一时想不起来。蹙着眉头,懊恼的看着那碗桂花羹,不免叹气,“兴许真是我叫的。”
兴许?三儿当真无话可说,捧着桂花羹放在矮桌上。禾青却是终于回过神来,四处望了一眼,“宋氏呢?”
“宋格格见主子出神,不便多问,带着吉官回去了。”三儿倒没说客气,直叫了吉官的名字。
禾青揉着额角,斟酌道,“吉官虽只是滕妾,但你平日也不可怠慢,倒显得院子里太孤傲了。”
“主子说的是。”三儿应下。
禾青看了矮桌上的吃食,手指动了动,始终没有去拿。倒不是说要保持身子婀娜,只是听闻武有志安全回京。且贝勒爷私下还特意点了一句,说武有志行事刚硬果断,很得地方官员的肯定。与一伙的兵将也友善,交差上去,还得了兵部的赞赏。禾青相信武有志厚积薄发,如今也赶上了武国柱的官位,等日后的风光,自然少不了。
既然大哥都这么争面子,禾青自认不能太过懈怠。前几日拿着手里的帖子,禾青也出门见过京城的一些福晋夫人,那些格格小姐更不少见。若说琴棋书画,又让一些满人教的粗了一些。但打猎上马的功夫也是不错,只是相对娇气了些,怎么看都不似能吃苦的人。
禾青挑剔着一堆的毛病,愈发觉得文不成武不就,脾气不小,这不是送一位祖宗让大哥供着?禾青莫说往深一些的念头,便是她当面叙谈,也是兴致寡淡。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几次禾青见了落落大方的格格,结果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客气几句,如此便是。
连着几日正经打扮,却是无劳而归,禾青一下子焉了下来,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坐一下午。这点小事她都帮不上,说来自己也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东西都端下去吧。”四贝勒尝过一口糕点,只觉得甜腻难受,啜了口茶淡下味道,这才让奴才把矮桌上杂乱的各色吃食收下去。
奴才来回走动,动静不小,禾青这才回过神来,笑着给四贝勒赔罪,跟着坐了过去。四贝勒布巾才擦了手,微润的手指抚着禾青的下巴,四贝勒居高临下的看着禾青眼圈微红,“怎么爷一回来,反而憔悴了?”
四贝勒回来了几日,不是去正院就是在东院,禾青根本说不上吃醋,冷落的话自然不敢说。禾青也不好说笑,反而灵机一动,“我听闻,宫中的秀女也要放出宫了?”
“嗯。”四贝勒并不清楚这个,见禾青两眼放光,自然明白。
禾青两手相合几下摩挲,笑的满面绯红,“那四爷可又有美人归了!”
“今年汗阿玛都给官臣挑选,前几日额娘说了一下。”四贝勒淡淡的说了一句,算是给禾青一个意思,又低着头端着茶,好似颇有品味之道。
禾青莞尔,她听闻说皇上除了挑了两个贵人意思意思,余的还都是四妃做的主意。禾青清楚宫中的人,四贝勒向来也不顾忌,冷冷的说了一声额娘,也是极大的了。所以,这会院子里多半不会添人。
只是,皇上一心为了臣子,不晓得她能否从秀女之中,寻出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