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埃德加所料,当他赶回驻地告诉哈德良萧被埃及军队俘虏并带进扎尔卡的时候,后者惊得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打翻,站在一边帮助团长处理伤口的伊兹也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埃德加的方向。
“你……说什么?”听到消息的哈德良脑中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击打了一下,只剩一片空白。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偏过头,双眼死死地盯着脸色僵硬的埃德加,似乎是要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味,又似乎是拒绝接受这件事情。周围的两人都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那种小心翼翼的微弱希望——希望他所听到的只是一个粗劣的玩笑,希望埃德加所说的并不是真实。
埃德加被那种眼神刺得难受,只得移开目光,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向哈德良点头。
见埃德加脸上俱是认真和难堪,哈德良怔愣了一瞬,然而下一秒,他便猛地站了起来,扫过书桌上摆放着的所有物品。书信、配件、皮带、食物统统被他扫到了下了桌,只剩满地狼藉,而哈德良本人,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带动腹部的伤口,不得不重新倒回了椅子上。
“小心!”伊兹上前一步,将哈德良险些倒下的身体扶住。
几天前,哈德良在南下的路上遭到了阿萨辛的刺杀,在例无需发的阿萨辛杀手下逃生并不是件易事,尽管他保住了性命,但是腹部却被割开条一道长长的伤口,若不是伊兹医治及时恐怕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在路上的几天,哈德良每天从马上下来都是腹部染满猩红鲜血的状态,伊兹曾告诉他,若是继续
每天在马背上颠簸的状态,而不是停下来治疗,腹部的伤口会恶化地更加严重,然而哈德良依然坚持每天行军。
“把扎尔卡附近的地图拿过来。”哈德良稳了稳身子,抬手挡开了伊兹查看他伤口的动作,固执地向埃德加说道——他此刻根本站不起身,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搭在侧腹的手已经明显感受到黏腻的血迹。
闻言,埃德加立刻从身边的书桌上翻出绘制着扎尔卡城市的地图,快步上前递到哈德良手上。
埃德加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接过地图,沾染在右手上的血迹鲜明而刺目,只是他已经顾不得擦掉,急切地将地图放到桌上摊开,双眼紧紧地锁定扎尔卡城和自己驻地所在的位置。
骑士团的驻地在距离扎尔卡西北五英里左右的山谷中,距离哈瓦勒所布置的军队不足二英里,莱特所带近卫队的营地则处于扎尔卡西南方,即便是合骑士团和莱特的近卫队中所有兵力,哈德良也明白,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发动攻城战——除非将骑士团所有骑兵步兵召集起来。但是,紧迫的现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回到骑士团总驻地将人带过来。
哈德良的眉头紧紧皱着,越是分析,对于营救萧瑜越没有把握。紧紧捏着地图边缘的指节渐渐泛白,死死攥住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在掌心掐出血来,哈德良胸中几乎被急切的怒意和焦躁占满,让他连呼吸一口都困难无比。
最终,他转向一边同样担忧地看着地图,脸上带着忧虑表情的伊兹,说道:“明天让威廉接管骑士团,与奈德和詹姆他们的通信不要断,在确定的时间的动手。另外给我准备一套穆斯林的衣服,我要进城。”
骑士团驻扎在此地的原因正是因为几个骑士团的团长相继遭到暗杀,同样活跃在王国北部地区的铁剑骑士团的团长没有哈德良的运气,死在了阿萨辛的匕首之下,而橡叶骑士团和三王骑士团的团长奈德与詹姆则死里逃生,将阿萨辛斩杀。
在得知彼此的情况后,几人纷纷对这一明显有些诡异的事情有了一致的怀疑,其中一名团长在阿萨辛的口中套出了这几个任务的委托人均是努|尔丁手下的穆斯林大将——当然对于这位能够从阿萨辛口中套出情报的团长,众人都不愿去深思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此时哈德良的骑士团发现了几支军队南下,互相通了消息后便跟随着这些队伍南下,沿路发现诸多驻扎的军队,哈德良立刻将消息传递给了其他几个骑士团,也将驻扎的军队情况通过特殊的方式传给了安条克公爵波西蒙德三世和太巴列的艾思奇娃夫人,若是那几位贵族足够敏感的话,必然会派出队伍前来查探。
按照原定计划,在王国派来的军队达到之后,骑士团连同这些队伍一起发动奇袭,攻击这些隐蔽在谷底、树林中的穆斯林军队,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按部就班按照这一计划行动就行,然而几人都没想到,随着莱特队伍前来扎尔卡的萧瑜会被阿迪勒的部下所抓,并且带进了扎尔卡。
伊兹在听了哈德良的安排后,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她紧紧皱起眉头,眼神凌厉地看向不顾一切想要单独进城营救萧瑜的哈德良:“不行!你的伤很严重,只怕你还没进城就被那些守卫给抓了!”
哈德良冷着一张脸,直直地与伊兹对视,语气喊着深深的寒意:“难道让我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让萧在哈瓦勒手下受折磨?!”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死死压抑着怒意从喉咙中狠狠地挤出口的。
“哈瓦勒”一词出口,伊兹便沉默了,她同样担心萧瑜,同样不敢赌哈瓦勒心慈手软的可能性,只是在她看来,若是哈德良贸贸然进城去营救萧瑜,只会是更加糟糕的后果。
心中思考了半晌,仍旧没有稳妥的方法,伊兹喉咙发干,像是破釜沉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