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男人拿出纸张开始,几名神父的脸色就变得愈加苍白,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几张纸中记录的是什么内容,他们当初与贝克特所做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的高弗雷在见到神父脸上统一的神色后便明白过来,这几张纸便是确凿的证据。
果然,托马斯法官下一刻便朝几名神父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问道:“这几张纸上确实是你们的签名,将教堂收养的孩子卖给贝克特,证据确凿,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托马斯法官的声音传到了厅外,众人脸上渐渐染上愤怒,小声的呼喊声响了起来。
“qín_shòu!”
见到这一切的神父们均面无血色地软身倒了下去。这一彻底妥协的动作分明就是默认的姿态。即便是高弗雷,对此也只能不甘心地咬牙,狠狠地瞪着几人。
让身后的几名侍从将瘫软在地上的神父押送出去,托马斯法官这才将手中的纸张放下,继续问道:“如被告所说,贝克特购买这些不到十岁的孩子是为了满足他的性|欲。”似乎是对于自己这番表述不满,又似乎是对话语内容中的贝克特不满,老人微微皱起了眉,“你可知道这是否属实。”
“属实。”男人很是确定。
“慢着,证据呢?你可有证据?”高弗雷再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愤怒地瞪着下面的男人。
“证据,”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的萧瑜这时才转过身,抬眼对上暴怒的男人的目光,勾起唇角,扬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说道,“我们自然是有的,只是高弗雷大人真的想要我们将证据和证人再次请上来吗?”
闻言,莱特同样从座椅上站起身,下来走到萧瑜身边,与高弗雷远远对峙着。两人的视线如出一辙,带着几乎实质化的压力,让高弗雷感到一种针扎般的刺痛感。然而下一刻,他心中便为自己对眼前两人感到畏惧而涌上一阵狂怒,狠狠地咬紧了牙。
他明白,若是他们真的找到了相关的证人,在众人以及托马斯法官的见证之下,自己儿子的罪名怕是永远也洗不清了。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贵族私下间的默契,然而现下被堂而皇之地抬到法庭上,无论怎样都是一种丑闻,贝克特也会因此而受到民众的厌恶与辱骂。
转眼间想起侍从向自己报告的内容,高弗雷猛地转过头,仍旧残留着怒意的面孔显得狰狞扭曲,他低声吩咐道:“把人给我带上来。”待下属领命出去后,他抬头向托马斯法官说道:“我这里也有证人,能够证明被告本身便是一个残忍的杀人犯,因此,对于他杀死贝克特的目的,我依旧表示怀疑!”
这一番说辞,这般恼羞成怒,急切地将自己的证人叫上庭来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默认萧瑜所说关于他儿子贝克特的内容。而这名证人,似乎是他的最后一击,他要将萧瑜定义为一个杀人老手,一个屠夫。
莱特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高弗雷方才表情的转变一直让他不能释怀,此刻他孤注一掷般的狠意也让他心头隐隐浮上些许不妙的感觉。站在他身边的萧瑜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疑惑地转过头,眼带疑惑地看着他。
最终莱特还是摇了摇头,向萧瑜示意没事,心道一切等那名所谓的证人上来便会知晓,他现在担心也没用。
托马斯法官身后的侍从领命,从大门处走了出去。一时间,大厅中央弥漫着一股僵硬紧张的气氛,高弗雷脸上已经褪去了原先的愤怒与仇恨,反而露出带着恶意的扭曲笑容,眼神中还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让萧瑜皱起了眉。
努力忽视前方投射到身上让他备感不适的视线,萧瑜抬头看向厅外,然而下一刻,他便顿住了身体,略微惊讶地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