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城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抬手而上,一掌打在萧凤来身上,萧凤来哈哈大笑猖狂不已,不与方景城多做纠缠,只转身避开,反而是找上了沈清让。
沈清让刚刚才给蕉美人解过离心蛊,体内有些虚,看到萧凤来直奔而来的一掌,本该侧身避让才是,但却死死站那处一动不动,拼着不支的身子硬接萧凤来一掌,震得连退数步……因为,后面的人是傅问渔,不能让。
“沈清让!”方景城大喊了一声,冲过去要拦下萧凤来。
萧凤来生受了方景城一击却不管不顾,只差掀了屋子硬冲进去,脚上的铃铛叮叮铛铛响个不停。
傅问渔刚刚扶起蕉美人,准备送她去躺一下,却见萧凤来火红的衣衫似要焚烧这里一般,她想也不想便将蕉美人拦在身后:“你果然来了!”
“哼,你在等我吗?”萧凤来冷笑一声,挥掌而起,指间一道黑色直飞而出,往傅问渔身后蕉美人射去。
“休想!”傅问渔护住蕉美人滚到一边,那团黑气也消失不见!
“你找死!”方景城是最快赶到的,一掌打在萧凤来后背,萧凤来大口吐血撞倒了屋子里的花瓶与桌子,然后夺窗而逃!
方景城也不追,只抱起傅问渔:“你有没有怎么样?受没受伤?小开!小开快过来!”
小开连忙跑进来不等方景城发话就给傅问渔搭脉,紧张地屏着呼吸:“没事王爷,问渔姐姐没事。”
傅问渔推着小开:“我没事,你快看看蕉姑娘,她刚刚才解了蛊,也不知有没有出问题。”
蕉美人已是昏迷,一直躺在贾瞒怀中,贾瞒轻轻轻拍着她的脸,想唤她醒过来,又紧张地看着小开,小开仔细把过脉,又翻看了一下蕉美人的眼瞳,几次反复之后才确定道:“她也没事,贾老板你放心吧,她的蛊也应该被沈国师解了。”
“沈清让,沈清让!”傅问渔想起沈清让为拦萧凤来受的一掌,他怎么样?
沈清让咳嗽两声,咽下嘴里的血,不露丝毫痕迹:“我无妨,她这点功力还伤不到我。”
“要不要小开看看?”傅问渔有些不相信,那一张结结实实,他怎么会没事?
“我可是国师,自己有没有事难道还不清楚吗?需要调理的时候自然会让小开帮我配药的。”沈清让笑道,“倒是这位蕉姑娘,还是赶紧扶上床休息吧,按着时辰,明日早上她就能醒过来了,到时候试试金针我们就能知道,蛊到底解干净了没有。”
“多谢国师大人,贾某人,感激不尽。”贾瞒扶着蕉美人站起来,深深一鞠躬,她有无边财富,可是这些人都不是钱能买到的,也不是用钱可以谢尽这一番情意的,贾瞒一时之间,竟觉得无为以报。
“言重了,不过都是朋友,自当帮忙。”沈清让抬手让她不必多礼,又看着方景城一脸紧张傅问渔的样子笑得直摇头:“今晚都累着了,不如都先去歇息,一切事情,明日再说。”
“也好,那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跟小开讲。”傅问渔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声。
沈清让只点点头,不再多说,望着千洄质问的目光温柔一笑:“我们也去休息吧。”
这宅子实在够大,当时方景城买下的时候就应该动过心思,所以再多的人挤进来也不会显得拥挤不堪,他大概是知道傅问渔朋友多,所以这里以后会住进来很多人吧?
沈清让推着千洄慢慢走在回廊上,凉薄的月光笼着二人,在回廊里拉着一立一坐两道影子,影子突然一停,千洄出声:“师父受重伤了吧?”
“哪有那么严重,你等一下,为父歇息片刻就推你回去。”沈清让坐在回廊长椅上,双目微闭,两手相扣,运气半刻。
千洄不看他,只望着回廊外边已快要沉下去的月亮,还有几枝伸进月影里的不知名的树枝,那月亮可真凉啊,凉得跟冰水一样,星星就是冰水碴子,一点温度都没有,千洄一直就这么看着这凉沁沁的月色,也不说话。
“在想什么?”沈清让睁开眼,看到望着月亮出神的千洄。
“在想月为何有阴晴圆缺,人为何要有生死离别,佛为何会有八苦,我是不是问题特别多?”千洄仍旧望着月亮不看沈清让。
“你想无欲无求吗?”沈清让望着这个足以值得他骄傲和自豪的徒儿,往日难见她问这些玄妙的东西,自己教她什么总是一学便会,便也没有太多问题要问。
“我只是,不想跟师父你一样,所以我想把这些问题弄清楚,以后就不用重蹈你的覆辙了。”千洄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这样,就不必管月有阴缺,人有悲别,佛有八苦,管好自己就行了。”
“千洄……”
“你解那离心蛊要耗损功力,虽不伤及阳寿但也伤及身体,受萧凤来一掌明明重伤,虽不伤及性命但也足以忧心,师父,你这样瞒着她,是怕她为难吗?怕让她觉得承受你太多付出却不能回应,有负于你,怕她赶你离开,免得你再为她倾覆一切却不回头,怕她担心你变成下一个温琅,所以你不说,是吗?”
千洄静静问着,沈清让静静听着,有个慧根奇佳的徒弟是幸事,亦是悲事。
“不是,是为师真的没有什么重伤,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沈清让笑着站起来,继续推着千洄静静往回走。
“哦,那师父你明日记得把胸口衣襟上的几滴血洗掉,刚才你疗伤时,不对,是休息时不小心从口中溢出来的,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