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谢灵曦这副刚刚死过一次的小身板儿撑不住,就是原先的自己估计也要冒汗了。出了熙和院,芍药带着她从正房东侧耳房开的门到二进去,然后再到正房的中堂间。炎炎夏日,捂着古代三层的衣裙,她足足走了一刻钟以上。
谢灵曦不禁在心里苦笑,一直以来,开豪车住别墅都是她的梦想,想不到,被豪车一撞,她从此告别所有的现代化,直接住进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四合院里了。
一身的汗,终于到达目的地。谢灵曦不禁在心里恶狠狠地感慨:丞相府真不愧是丞相府!
谢灵曦环视四周,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行草的字。下面长条案上摆着两只胆瓶,两边花架上各一盆君子兰,前面放着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房间两侧是一水儿的圈椅和小茶几。
左边正座上的男子一定就是谢丞相了,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而且风度翩翩,可以想象,当年必定是万千女子倾慕的对象。只是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现在脸比锅底还黑。
女儿随爸爸,但谢灵曦只是眉毛和鼻子比较像他,其余的都更像坐在右边的女人。
她雍容典雅,浑身上下透着高贵不可侵犯的贵气。虽然是个很美的女人,却看不出一点儿亲切之感。
“曦儿,怎么不行礼?”
谢丞相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样子,见她没有行礼,心情似乎更不好了,声音低沉而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不愧是当丞相的人。
但她才不顾这一套,要是现在认怂,以后就得回回行礼了。只是鞠个躬还好说,要是回回都得下跪,她可受不了!
芍药见她没有回话的意思,赶忙插嘴:“回老爷、夫人,小姐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
谢丞相的声音中隐约带出几分急切和担忧,这个反应,她还算满意。
谢灵曦略微抬头,看向旁边的谢夫人,只是一眼便对上了视线,刚刚还是满脸的高傲与端庄,转瞬之间,她的表情就切换成了悲伤与痛苦,随后,一声凄厉至极的声音突然刺破鼓膜,直接盖过窗外的知了声。
“曦儿~我可怜的女儿!”
谢灵曦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却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亲妈吧?
此时,谢翠华以及周姨娘到了,还没进门,便开始挑衅。
“四妹妹真是的,刚刚明明都看见了我们,也不等等姐姐和姨娘。你病刚好,真有个万一,我们也好照应一二~”
分明是黄莺一样的声音,从谢翠华嘴里说出来,可惜了。谢灵曦在心里给她打着负分,几乎懒得抬头看她一眼。谢翠华的声音曲里拐弯、嗲里嗲气的,听得她恶心。
“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更不知道你是谁。”
谢灵曦语义寒凉,带着强烈的冰冷和疏离,任凭谢翠华再怎么想揪她的短处,却也没有任何漏洞。本来她就没有道理跟她们打招呼,再有失忆这张王牌,谢翠华再怎么胡搅蛮缠也没用了。
“哎呦~难道是投湖的时候撞到了头?这可怎么是好,四小姐刚刚得了第一才女的名儿,这么快就要易主,岂不可惜了?”
周姨娘的声音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拐着弯儿,感觉腻腻歪歪的,一句话下来,谢灵曦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她挥舞着与衣裙同色的海棠红手绢,掩面做哭泣状。谢灵曦不禁又在心里给谢丞相打了个负分,他看女人实在是太没眼光了。虽然正座上的夫人与这周姨娘都是貌美如花,几乎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这品格……实在次了点。
周姨娘言辞貌似惋惜,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幸灾乐祸。谢灵曦不禁在心里嗤笑,这院里最得宠的姨娘,城府似乎没有多深,如此这般,她或许还是可以在这古代的深宅大院中保全自己的。
“放肆!曦儿就算忘了以前认识的人,琴棋书画是她自小练习的,怎么会忘!”
谢夫人明显火了,可这发火的理由让谢灵曦更为原主儿感到悲哀。据说原主儿刚刚寻了短见,当妈的是否该问候一下?
“是啊!母亲说的是。”
谢翠华温婉有礼地应和着,灵曦用余光一瞟,不禁感叹,或许这“姜是老的辣”的古话不能一概而论,眼前的谢翠华明显比她妈妈有城府。
“四妹妹的古琴最是出色,想来就算失了记忆,当琴放在四妹面前时,也能行云流水般的弹奏吧。”
厉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三小姐是想验明正身啊!
“翠华说得有理。来人,去把四小姐的古琴抬上来。”
谢夫人显然没听出谢翠华的别有用心,一脸的开心,而谢丞相,也默许了谢夫人的行为,谢灵曦眼底一阵冷漠,但随后又释然了。
既然他们根本不在乎原来的谢灵曦好不好,只关心她的琴棋书画是不是能够光耀门楣。如此,岂不更好?正巧自己无意为原来的谢灵曦扛起第一才女的招牌,现在更不用觉得对不起谁了。
其实琴棋书画她都会,而且都拿得出手。只是和她们眼中的琴棋书画稍微差了些,她会的是钢琴、国际象棋、硬笔书法、油画……
呵呵,这其实差得不少,顺带说一句,她对西方文化还是比较有研究的,英语系里她成绩优秀,而且熟读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达尔文的《物种起源》……
好吧!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她穿越到了异时空华夏民族的古代,成了丞相家的小姐。
谢灵曦看着小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