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
街上是狂风骤雪,看不见半个人影,谢灵曦不禁苦笑,老百姓是不是都回家炖羊肉去了。地上将近半米厚的雪,谢灵曦根本没法走回丞相府去。只得骑着子夜。虽然这么大的风雪,她不担心有人能够跟着她,但要是把子夜带回丞相府却是个麻烦。
谢灵曦绕了个弯儿,来到风留居。这里是客栈,必然有人会照料马,不需要拿出欧阳曜给她的玉佩,直觉上她认为应该用那块玉佩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严掌柜知道她是欧阳曜的同乡,给足了银子,她相信他们可以将子夜照顾得很好。
又租了马车,在离丞相府不远的地方下车。她徒步绕到丞相府后门。深吸一口气,虽然男装出入已经习以为常,但一连十天没有回来真是头一次,她还真有些担心。不知道府里会不会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回到熙和院,芍药和茱萸都在等着她,两个人都是一脸严肃。一见她们,谢灵曦就知道出事了。
谢灵曦像往常一样会房间沐浴更衣,换回一身丁香色的女装,她才不慌不忙地坐在罗汉床上,芍药和茱萸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房里,青水此时也过来了,站在她们身后。
“茱萸,身体怎么样了?”
“回小姐,奴婢已经好了。近日小姐不在府上,奴婢斗胆,伪装小姐,说是得了风寒要卧床休息。只有五少爷来看过,因而未曾生事。”
谢灵曦缓缓地点了一下头:“那你们都板着一张脸是做什么?”
“回小姐,芍药总是要到三小姐院子去,我和青水拦着,因而有些不愉快。”
“你们为何拦她?她虽然曾经是三姐的丫鬟,但这些日子我出府,院内的一应事务也全是芍药在帮我照应。芍药两年前就是我的贴身婢女,就算茱萸你曾经是爹的婢女,如果没有任何理由,也是没资格拦她的。”
谢灵曦极少说这种以势压人的话,但茱萸非常镇静,芍药的身体却是一颤。
“回小姐,在奴婢还是老爷的婢女时曾经听到过,三小姐命芍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小姐退婚。之后不久,便传来了小姐投湖的消息。此次小姐出府的事情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奴婢不相信芍药与小姐是一条心,因此让青水拦着她,不得出熙和院内院一步。”
芍药咚的一声跪在地下,谢灵曦皱了皱眉。这孩子实在是不够机灵,茱萸跟她时间这么短就知道她不喜欢别人下跪,芍药却觉得这是万灵丹。
“小姐,茱萸是妒忌小姐对奴婢的宠爱,才栽赃奴婢的,奴婢冤枉啊!”
谢灵曦喝了一口茶,茱萸不紧不慢地来帮她蓄水。而芍药,既然她喜欢跪着,便跪着吧。古人云:人必自辱而人辱之。
谢灵曦不说话,她看芍药哆嗦得越来越厉害,她越发不明白,既然胆子这么小,为什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呢!
她就那么喜欢谢玥齐吗?
爱情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甚至,她对于谢玥齐很可能都不是爱情。
丞相府庶长子的身份,未来的官太太,值得她去毁掉原来的谢灵曦?
谢灵曦看向站在她旁边的茱萸,言语之间不会显出丝毫的亲昵。
“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事情?”
“回小姐,没什么大事,只是三小姐的嫁妆失窃了。”
“我听说三姐的嫁妆已经置办了二十几抬了吧?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
“回小姐,府里人也觉得奇怪。但老爷疼爱三小姐,先原数补上了。”
“哦。芍药,三姐那里刚刚失窃,你就往那里跑,不怕惹人闲话?”谢灵曦顿了一下,“还是说你原本就是三姐的丫鬟,没人会说你的闲话?”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
芍药哇哇地哭出来,一通儿的梨花带雨,却换来谢灵曦更多的厌恶。
“奴婢带着小姐的银子去朗秀阁买布料,却碰上三小姐。她用小姐的银子给自己买了嫁衣。那么多银子,奴婢自己贴补不了。最近总是去三小姐那,是去讨银子的!”
“你说那嫁衣,是在嫁妆失窃之前买的,还是失窃之后买的?”谢灵曦明知道,就是那日她和莫云骁在朗秀阁买的那件,却还是装作不知道。
“是在失窃之前。”
“你可认得那件嫁衣?”
“奴婢认得。”
“三姐的院子你很熟,我要你去看看,那件嫁衣是不是还在嫁妆里。若是还在,将这件事禀报父亲,有什么需要,让青水帮你。”
芍药终于抬起头,嘴唇颤抖着,谢灵曦知道,她是想拒绝。但谢灵曦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芍药,你知道,自从醒来之后,我很忙都不记得了。但如果你想和我聊聊以前的事情,那么,我也没有意见。”
“奴婢不敢!奴婢遵照小姐吩咐,这就去办!”
芍药惊惶地退了出去,青水看了谢灵曦一眼,也跟了出去。
虽然熙和院内院里就他们四个人,谢灵曦也一向板着脸。但对于青水和茱萸来说,眼前这个主子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她不是原来懦弱的谢灵曦,也不只是现在骄傲的丞相府嫡小姐,她还是方微,一句话就可以影响东原国的文坛。
她带茱萸和青水去十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