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听到了动静,二嫂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前来,看见小叔子站在那儿,而几个丫鬟才刚刚回来,她脸上充满了惊恐,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回去了。
傅清这才跟出来,沉着脸问道:“你来了多久?”
傅恒道:“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几句,只是我不知道二哥二嫂在吵什么,二哥若觉得不方便说,我这就走了。明天的事,我们到圆明园再说。”
傅清一个人压抑这件事多年,妻子也越来越神神叨叨,为了娴贵妃的执念弄得他们一家子都不安生,心中有苦无处说,今晚本是喝了几杯酒的,方才与妻子说话就没控制住,这会儿见弟弟也听见了,便道:“派人给弟妹带句话说你在大宅,你陪二哥再喝几杯酒可好?”
“是。”傅恒没有拒绝,让人给还在坐月子的如茵传句话,就随二哥走了。
且说如茵在家等着傅恒归来,却送来消息说去大宅喝酒了,想着如今傅恒愿意和哥哥们亲近也是好事,就没放在心上。
但丈夫不在身边的确不踏实,一夜辗转难眠,偶尔听见小儿子房里传来的哭声和**母拍哄的动静,迷迷糊糊的,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凉风灌进温暖的屋子里,如茵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问:“傅恒,你回来了?”
外头亮起一盏灯,果然是傅恒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如茵挑开帐子看见他,温柔地说:“去书房赶紧洗洗睡了,我这儿不用你陪,你回家我就踏实了。明儿一早还要上朝不是,喝醉了小心头疼。”
傅恒摇头:“我在园子里巡视关防不能饮酒,我身上这酒气,是在二哥身边沾染的,他喝醉了。”
“二爷明天早朝,怕是去不了了吧。”如茵随口这么说,就要唤下人来伺候傅恒更衣洗漱,好让他早些入睡,傅恒却说他把外头的人都支开了,拉了如茵的手道,“有些事想和你说,也给你提个醒儿。”
“这么晚了……”如茵本想催他先去歇着,可见傅恒神情紧张,便腾出床边的地方让他坐下,夫妻俩双手交叠在一起,如茵的手温暖了从寒风里归来的人冰冷的双手,可听着傅恒一字一句地说,渐渐叫她吓得心里发寒。
“我、我也有件事儿瞒着你,只有红颜姐姐知道。”如茵才想起她曾亲眼见二嫂发疯似的发脾气,把她代替娴贵妃送出宫的宫花摔在地上,如今想来,果然因为那是娴贵妃送的东西吗?
她解释着,说:“二嫂说是因为二爷在外头养女人,她气不过,求我千万给她面子,谁也不能告诉。当时我憋得难受,你又不在家里,就不经意地告诉了红颜姐姐,但之后我们俩谁都没再提这件事,她也一定保密了。她应该不会知道,其实是……”
妃嫔与外臣有私情,是死罪,妃嫔或死或一生拘禁冷宫,外臣可能牵连全族,而他们富察家,却与皇室紧密相连。
傅恒沉着脸道:“就算是娴贵妃一厢情愿,就算这些年什么事都没出,可一旦抖露出去,就是天大的事。多少人盯着我们富察家,亏得这么多年,也没人察觉。如茵,我告诉你是想你心里有个数,你时常进宫,万一娴贵妃纠缠你……”
如茵却小声问:“我要告诉红颜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