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见福灵安衣衫单薄还光着脚,傅恒赶紧上前脱下自己的衣裳将儿子裹住,福灵安身后没跟着丫鬟老妈子,他必然是自己跑出来的。
“阿玛,您不要生气额娘的气。”小小的孩子哪里懂大人的事,还当是今日姨母让她把福隆安领回来,以为阿玛是为了额娘忘记把儿子带回家而生气,天真地说着,“我长大了,我可以带着弟弟的。”
“不准哭,阿玛说过男孩子不能随便掉眼泪。”父亲依旧威严如山。
“我不哭了,阿玛也不要生额娘的气。”福灵安难过地说,“阿玛和额娘别吵架,我害怕,弟弟更害怕。”
“你额娘做错了事,阿玛罚她闭门思过,我们没有吵架,等她知道错了,阿玛就不生气。你做错事阿玛会罚你,大人做错了事,同样也要受罚。”傅恒擦去儿子面上的泪水,将他送回自己的卧房。
下人这才发现大少爷不见了,一个个吓得不轻,但傅恒把儿子塞回被窝里,温和地安抚他睡下,没有责备儿子也没有为难底下的人,那之后便径直朝他和如茵的卧房走去。儿子这一下,算是给了他台阶下。
正院卧房外,有侍女值夜守候,瞧见大人回来了就要去禀告给福晋,被傅恒拦下将她们屏退,进门时屋子里黑洞洞悄无声息,并没有听见如茵的哭泣,也不知她是梦是醒。傅恒点亮一盏油灯,慢慢靠近床榻,才发现如茵蜷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不哭不闹,明知道是他来了,却把脸进臂弯里。
“儿子光着脚跑去书房找我,冻得直哆嗦,我们这爹娘做得真不错。”傅恒开口,一句话就把如茵勾起来,她顾不得自己也顾不得丈夫,急着要下床去看儿子,傅恒拦腰将她搂住道,“已经睡下了,我看着他睡着了才回来的,你这会儿过去该把他吵醒了。”
如茵不再挣扎,身体被丈夫束缚着,她躲也躲不开,心里觉得委屈眼泪扑簌簌就落下,傅恒问她:“还伤心呢,刚才抱着福灵安,才发现他长大了好多,我告诉她额娘做错事在受罚,他就不纠缠了。”
“你怎么能……”如茵急道,“傅恒,在儿子面前,也不给我脸面吗,你当着下人的面骂我,就已经不给我面子,还要对我儿子说这种话。”
傅恒将她搂在怀里,如茵哪里挣扎得过,被摸着脸颊擦去泪水,傅恒在耳畔说;“你连脑袋都不要,还要面子做什么,你连儿子都不管了,还要面子?”
柔弱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如茵无言以对,她也知道这是冒险,可她苦苦等了那么久才得到今天这样的机会,若能因此消除皇帝对傅恒和红颜的疑心,那就是安逸一辈子的事儿,怎么能轻易放弃呢。而她花了那么多心思,鼓起那么大的勇气,甚至真的把儿子们都抛下了,结果却换来一顿训斥,哪怕关起门来呢,丈夫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吼她。
如茵还是委屈,伏在了傅恒胸前,手中握拳轻轻捶打了他两下,但这个怀抱依旧毫无保留地属于自己,依旧是她最最安心的归宿,她疲倦的身体每一寸都得到了放松,丈夫宽厚的手掌正抚摸着她,忽然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勾得她身体一紧,傅恒贴在她耳边说:“你可以做任何事,但必须先告诉我,不许冒险不许去挑衅皇权,不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令妃娘娘。记着,下不为例。”
“唔。”如茵呜咽了一下。
“刚回来时,若非三嫂大吵大闹抵消了我的怒气,那会子真是想揍你才能解恨。”傅恒转身将如茵放在榻上,要为她盖上被子,可如茵却拉着丈夫的手抵在胸口,傅恒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深情地说,“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如茵你好好答应我,再也不许有这样的事,听见了吗?”
如茵不敢想象这样在乎着自己的丈夫,心里可能还装着另一个女人,傅恒对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甚至是今天的震怒,都是他的情深意重,她不明白红颜到底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于他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无关男欢女爱,是不是已经不是昔日要海誓山盟的情意?
如茵解开了丈夫的扣子,把手滑入他的胸膛,她知道红颜会永远存在于傅恒的心里,可并不会存在于她和傅恒之间,作为夫妻,傅恒将真心毫无保留地给了自己,已经是如茵要用一生来享有的幸福。
“我错了。”如茵终于软下这三个字,娇滴滴勾起丈夫的脖子,“你别生气我的气,我再也不敢了。”
傅恒被妻子勾进**去,娇软的身子几乎黏在他的身上,这叫他无奈又把持不住,嗔笑着:“你这哪里是要认错……”
纳兰如茵的容颜,足以倾倒天下人,昔日也是因为妻子的美貌和温柔善良的个性,才让傅恒放开怀抱一点点将如茵装进心里。他并不是看破红尘清心寡欲之人,最早对红颜一见钟情,就是少年郎看见美色的青春热血,对红颜也好,对妻子也好,他都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而皇帝,就更逃不开那仿佛生在骨子里的毛病,因为对纳兰如茵的一眼惊艳,让他在红颜面前实打实地矮了半截。这晚在天地一家春,自然也有艳色无边,弘历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红颜,红颜也放开怀抱接纳丈夫的深情。她更感觉到,这仿佛是皇后逝世以来,皇帝最放得开的一次。
只是再多的春色和温情,除了当时当刻的享受,除了之后的余韵犹存,就再也留不下什么了。红颜已经断定自己的身体不会有身孕,不论是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