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之前得到红颜关心,这次还能被皇帝带出门,又体面又高兴,自然心也向着红颜些,数落那些嘴碎的人道:“皇上就不该让大臣们把女眷带来,我们倒是好好的留了那么多姐妹在宫里,偏有她们来嚼舌头,加上上头那位就是爱兴风作浪,令妃身上有芝麻点儿大的事,她能翻上天去。”
愉妃道:“咱们少在背后嘀咕,就更少些麻烦。皇上什么脾气你们都知道,那一位爱闹就让她闹去,可人人都这么说一嘴,不论是说令妃不好还是说那些夫人福晋们不好,都是是非。
此时白梨来催促,说篝火晚宴的时辰快到了,请各位娘娘赶紧去皇后大帐中,愉妃便最后戴上一支翡翠,领着怡嫔、婉嫔前来。红颜和舒妃早已穿戴齐整等在营帐外头,不远处嘉贵妃姗姗而至,满头金银翠玉好不富贵,橘色的宫装鲜艳夺目,便是此刻日落余晖,也叫人不得不把目光留在她身上。虽然比不得红颜、舒妃她们年轻,果然一张美艳的脸蛋,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皇后不在眼前,便是她最尊贵,摇摇曳曳越过众人,忽地瞥过头看着红颜说:“我听那些福晋们,都在议论你,说你争宠不成,没追到皇上却追到了皇后,啧啧,你就不觉得羞耻?不是都说你稳重,怎么和一个小贵人争风吃醋,至于吗?”
说话间,颖贵人也来了,她倒是很不客气,虽在贵人之位,却把自己打扮的像颖妃颖贵妃似的,嘉贵妃一眼就皱眉头,颖贵人自然害怕,可也断不肯去换的,躲在旁人身后,不与嘉贵妃对视。
嘉贵妃待要发作,便见皇后从帐子里出来,果然明黄之色只有人中龙凤才能穿戴,嘉贵妃一身橘黄的鲜艳顿时黯淡无光,皇后对她们的口舌之争毫无兴趣,面无表情地就往前走了。
妃嫔们到达宴会场所,篝火已熊熊燃烧,将周遭一片照得亮如白昼,皇帝与诸大臣从另一侧来,皇后迎上前,恰见傅清、傅恒都在皇帝身后,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有了笑容,弘历见她落落大方,心情也好,升座后请皇后也入席,而后众大臣、妃嫔、蒙古亲王、福晋世子等,行礼叩拜山呼万岁,静下来时,可听见木柴在篝火中爆裂的声响,甚是喜庆热闹。皇帝龙心大悦,抬手道:“众卿平身,今夜免去繁文缛节,载歌载舞,不醉不归。”
众人谢恩,起身后纷纷入席落座,皇后之下是嘉贵妃,嘉贵妃之下便是愉妃,原本在三妃之中,皇帝有心将红颜列为首位,但嘉贵妃与红颜素来不和睦,愉妃好心,宁愿自己挨着嘉贵妃坐,让红颜和舒妃远远地坐到对面去了。愉妃这边另坐了怡嫔和婉嫔,陆贵人与颖贵人就在舒妃下手,陆贵人自然是被舒妃当亲姐妹一般对待,颖贵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纵然妖娆美丽,也显得有几分可怜。
可再细细看两边的座次,不经意地就把妃嫔们按年纪和恩宠分开了,座下那些有心人看在眼里,少不得交头接耳,被嘉贵妃看在眼里,却以为是在议论魏红颜今天出的洋相,便故意问皇后:“听说令妃妹妹带着舒妃去追皇上,却追到了皇后娘娘?”
傅清与其他大臣一同坐在席中,忽然听得这话,心里头紧紧揪起来,傅恒就在他身旁,看到哥哥这般紧张,伸手搭在他膝头,轻声道:“二哥,没事的。”
但听皇后道:“也是奇了,竟都走了那条,我们三人一道祈福祝祷,也是缘分。”
愉妃笑道:“皇后娘娘与二位妹妹都是有福之人,自然能遇见这样的好事,可不就是缘分吗?”
嘉贵妃白了愉妃一眼,轻哼道:“别人都当笑话看,岂不是失了皇上的体面,皇上带我们出门,可不是来闹笑话的。”
这句话说得轻,再远些的人就听不见了,但帝后听得清楚,皇后不动声色,弘历眉头浮起不悦,正想着如何让嘉贵妃闭嘴,见舒妃轻轻推了红颜一把:“你瞧瞧,都怪你,这下可好了,这个笑话能让人笑到过年了,下回你可别带着我,我再也不跟你出去了。”
红颜却指了愉妃道:“若不是愉妃姐姐吧骑马装借给我,难道我穿着宫袍就去,姐姐何必动气呢,这下子要生多少人的气,愉妃姐姐不算,难道还要怪皇上没走那条路?”她大大方方地朝上首道,“皇上,下回您可得让侍卫把沿途标记做得密一些清楚一些。”
弘历被她们这样打趣,登时有了笑容,嗔道:“让你们一同去,就怕晒着吹着犯懒,然后再糊里糊涂跟上来,只会给朕添麻烦,叫蒙古王爷们笑话你们。”
宴席上的气氛立时好了许多,几位亲王忙将娘娘们夸赞一番,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话,把嘉贵妃那股子醋劲给带了过去,连颖贵人也乐呵呵地跟着瞧热闹,红颜瞧见她一个人坐在席尾怪可怜的,旁人看着也不好看,朝舒妃使了眼色。舒妃不大乐意,但陆贵人温柔体贴,便起身与和颖贵人同席,颖贵人虽然觉得尴尬,总好过别人看她孤零零地坐着好。
蒙古亲王为皇帝准备了歌舞,篝火热烈的光芒下,美人们载歌载舞,直叫皇帝看得意犹未尽,皇后见他那一眼的神往,又见坐下傅清在那里,心里突突直跳,朝皇帝温柔一笑:“皇上,君臣同乐是何等美好的事,这篝火熊熊燃烧,叫人心里溢满热情,实在有些坐不住了。皇上可否带着臣妾去跳舞,听说围着篝火起舞,也有祝祷祈福之意。”
弘历有些惊讶,不知皇后竟还有这样的热情,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