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和小灵子闻言,上前将佛儿和福隆安护在身后,但见刺目的鲜血顺着忻嫔的马鞍缓缓淌下,跟着忻嫔的人纷纷聚拢。而忻嫔在这一声惊呼后,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虚弱的她已经做不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当底下的太监伸手要抱忻嫔下来,她身子一软就跌下去了。
马鞍上更多的血迹露出来,樱桃忙捂住了公主的眼睛,领着两个孩子说:“公主,我们回去,娘娘很快就回来了。”
佛儿善良地问着:“忻嫔娘娘受伤了吗?”
樱桃和小灵子互相看一眼,他们都明白,忻嫔这像是小产了。
且说颖嫔派人往回找忻嫔,果然是这边的人先得了消息,虽然小产的事还未声张,可一个个都是人精,消息传来,颖嫔、白贵人都唏嘘不已,不久后见皇帝与令妃策马而来,她们迎上前道:“皇上,忻嫔妹妹出事了,您快去瞧瞧。”
听到这样的话,皇帝满心以为忻嫔出花样想要让自己注意她,万没想到竟然是小产,也不知她几时有的身孕,这一路颠簸从京城到科尔沁,坐车骑马,哪里是一个孕妇能承受的辛苦?
皇帝站在忻嫔的营帐外听太医回话,问平日里是谁负责忻嫔的脉案,可那几位并没有随驾,如今忻嫔昏昏沉沉,只有她身边的慧云知道怎么回事,但主仆俩已经有了商量,什么都咬定不知道便是了。
好好地出趟门,竟失了个孩子,被这种分明可以避免的事扫了兴致,且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弘历撂下这边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眼下随扈的妃嫔中,以红颜为尊,底下都是忻嫔、颖嫔这样年轻的人,连年长的怡嫔、婉嫔几位都没来,红颜若是不管,年轻的她们更不会照顾,她必然要负责起忻嫔的事。在这边忙活半日,问了慧云好些话,忻嫔才苏醒,正要与她说话时,皇帝那边的人却来催,说是要与蒙古亲王享宴,令妃娘娘不在,谁去应对几位亲王福晋。
“我去去就来,小产是大事,一定要尽心照顾。”红颜不得不先去见皇帝,这般吩咐后,就匆匆离去。
而弘历的确是要与蒙古亲王享宴,并在这日将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册封为贝勒,和敬公主亦列席,一些刻板的礼仪之后,两人便同席而坐,和敬问道:“那忻嫔怎么会带着身孕出门,你们都不知道?”
红颜摇头:“若是知道,怎么会让她出门,好在平日里都是太后照顾她,承乾宫的事我从来不管,不然这祸又要推在我的身上。你皇阿玛不高兴,却不知此刻若是冷遇了忻嫔,把她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回去太后就该说是我挑唆你皇阿玛不管人家,都是我的错。”
“皇祖母还是这么固执。”和敬苦笑,“她到底不喜欢你什么,你这样的好,连我都能接受你,还有谁不能呢?”
红颜笑道:“正是连你都跟我好,别人能不能和我好,我才不在乎呢。”
说话时,佛儿带着小外甥乐呵呵地跑回来,两人都要撞入和敬的怀里,红颜将孩子们拦下,搂在怀里对女儿说:“姐姐肚子里有小娃娃了,你们不能缠着她,要轻轻地说话轻轻地走路,就像舒妃娘娘那会儿似的。”
佛儿连连点头,舒妃有身孕时她就很乖很小心,如今年龄更大一些,当然更懂事,之后带着小外甥围着姐姐,人小鬼大地说了好些话,半天后才又跑出去玩耍。和敬望着这个比自己年幼十几岁的小妹妹,回身问红颜:“那拉氏的女儿,皇阿玛喜欢吗,他最喜欢女儿了。”
红颜坦率地说:“新皇后性格清冷,不与人往来,也从不主动与你皇阿玛亲热,像是老天赐福,她正位中宫后就把孩子赐给她,如今儿女双全,她一心一意照顾孩子,我们也难得见一回,你皇阿玛更是少见。女儿必然是喜欢的,可是不大相见,如今又小小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和敬有身孕不饮酒,面前是一碗奶茶,她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不屑地说:“她那个儿子,如今是嫡皇子,将来就该继承大统,她知道自己前程似锦,当然要低调了。”
红颜知道和敬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跨过这个坎儿,她现在远在草原不过是随口说几句,自己又何必强迫她面对现实,便只是静静地听着。和敬说了半天自己也没意思,忽地想起红颜的身体,忻嫔就算小产好歹是有了,而她也正怀着第二个孩子,拉了红颜的手说:“要不你让皇阿玛带你去哪一处行宫住上一年半载,千万别带着皇祖母,心情好了一切都好。我刚来草原时心情压抑,纵然与额驸百般恩爱也没什么动静,近来心情好了,有些事放下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和敬对红颜说:“我看你就是因为太后而心情不好,离了她一定就好了。”
红颜苦笑:“你皇阿玛可是帝王,哪能随随便便为了我搬去什么行宫住一两年,他肯我也不肯,我成什么人了?”
和敬脑筋一转,道:“那就让皇祖母去别处,说是静养也好。”
红颜更加摇头:“你皇祖母才放不下紫禁城呢,她若放得下,也不会为难我了。”
宴席散后,红颜随弘历回大帐中,她吩咐宫人伺候皇帝洗漱,便要去看望忻嫔,皇帝不满地说:“她自己的身体不当心,现在还要让所有人围着她转?既然有宫女太监有太医在,要你做什么,难道还要朕去照顾她?”
皇帝这几句话,忻嫔的轻重都在里头了,可红颜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忻嫔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