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后相信永瑆不是真的偷东西,但忻嫔和她身边的人都看到十一阿哥在忻嫔的屋子里做什么,该交代的事皇后命宫人如实向舒妃禀告,舒妃不明白十一阿哥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她问得急了些,永瑆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然而舒妃不得不去接秀山房向皇后道歉,毕竟是给皇后添了麻烦,她愤愤然顶着毒日头往门外走时,正遇上舒妃去接秀山房,听说十一阿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不便插手舒妃母子的事,本想就此回去等舒妃,可才转身要走,小七拉了她的手说:“额娘,十一哥出来了。”
永瑆站在门前,眼神专注地看着红颜,红颜看得出孩子的确有心事,又仿佛那些事和自己有关,她自然猜不到永瑆昨天会听见花荣对自己说的话,可正因为知道了嘉贵妃的死因,心里会想着该给孩子们一个交代,这会儿看着永瑆,也是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平日里跟着十一阿哥的太监宫女围上等舒妃娘娘回来,可十一阿哥上前向红颜行礼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额娘,好热。”小七娇滴滴地经不起太阳晒,红颜便只能带她回去,女儿小心翼翼地问着,“十一阿哥怎么了,额娘,十一哥犯错了吗?”
这事儿在皇后并不算什么,舒妃过去道歉,皇后也是客客气气,孩子的事没说几句,等舒妃再见红颜时,说忻嫔又病倒了,舒妃不知忻嫔是顽疾旧病本没有医好的一说,嘀咕着:“她不是养好了吗,怎么又病了。”自然更多的是说,她不知道该怎么教永瑆,孩子平日里乖巧,真的倔强起来反而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而真正让舒妃束手束脚的,还是因为永瑆不是她的亲骨肉。
红颜当初把佛儿当亲骨肉,可佛儿是女孩子,至少在皇家,皇子与公主的意义完全不同,这一点红颜不敢自以为是来指点舒妃,十一阿哥像他的两个亲哥哥一样懂事,又比他们都聪明,与五阿哥在这个年纪时不相上下,愉妃都常常夸赞十一阿哥,皇帝都曾在红颜面前说,永琪之后他完全没想到,永瑆也会如此优秀。
然而弘历亲口说他对永琰有所期待,红颜对自己的儿子同样有期待,那么五阿哥也好,十一阿哥也好,存在的意义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红颜更该明白自己的立场,在对待诸位皇子的问题上,要比从前更谨慎。十一阿哥的事,红颜想了又想,还是决心旁观不插手。
但舒妃这边还没把永瑆怎么样,第二天四阿哥却在得知这件事后,到书房质问弟弟怎么回事。四阿哥虽然早就离宫开衙建府,但与昔日三阿哥和六阿哥不同,做哥哥的一直记挂着两个弟弟的事,遇见这种事,他就会觉得是给舒妃娘娘添麻烦,他教训弟弟无所顾忌,而永瑆倔强起来也不服人,四阿哥一时激动,动了手,十一阿哥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吓得舒妃赶去书房才把四阿哥劝走。
永瑆跟着舒妃,从没受过半点委屈,他性子好不闯祸,从小就没挨过打,今日被哥哥打了一顿整个人都吓呆了,舒妃把他带回来时,又心疼又无奈,孩子却只是趴着闷头不吭声。
到底是带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即便无法替代亲生骨肉,舒妃也是尽心尽力地爱护十一阿哥,见他这样心疼极了,含泪道:“你若是真有一日要与额娘生分,什么也不说了,额娘也不怪你,男孩子嘛,早晚都是这样的。可你不能让自己吃亏受委屈呀,更不能做不该做的事,你哥哥打你也是你真的做错事,你别恨他。”
永瑆听见舒妃哽咽了,才转身来看他,到底是个孩子,心里哪能装下这么多事,一见舒妃如此,便绷不住哭了。
红颜带着棒伤药来时,就见母子俩抱着哭,她站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便留下药膏先走了,但没走多远春梅就赶出来说:“贵妃娘娘留步,十一阿哥要见您。”
“见我?”红颜不解,跟着进门来,舒妃正擦了眼泪出来,见了她道,“这孩子说有些话要跟你讲,我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你就当哄哄他吧。四阿哥下手不轻,他算是吃了苦头了。”
红颜笑道:“亲哥哥管弟弟,天经地义的事,你也不必有负担,把四福晋请来说说,就什么事都没了。”
舒妃只觉得疲倦,懒懒地说:“替我看他一会儿,我实在累了。”
红颜再拿了药进门,十一阿哥瞧见,露出几分尴尬,红颜笑道:“永瑆是大孩子了,令娘娘可不敢给你上药,将来等你有了福晋吧,不过有了福晋再挨打,可就没面子了。”
永瑆垂下脑袋,慢吞吞地爬起来,出生以来头一次挨打,他才明白挨打不过眨眼间,可挨打后的疼才是真正的折磨,小人儿趴在枕头上,很不好意思地说:“令娘娘,您坐到我身边可好?”
红颜让樱桃守在门前,她拿了团扇来孩子身边为他扇风。因为嘉贵妃的撒手人寰,永瑆也是红颜看着长大的,从前还小的时候也爱在自己怀里撒娇,可时光匆匆,总是冷不丁地就发现,孩子们长大了。
“令娘娘……”永瑆咕哝了一声,可之后的话还没说,眼泪就落下,他凄楚地望着红颜,问道,“前天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前天?”红颜的心一下子揪起来,生怕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压抑紧张的心等待永瑆解释,而永瑆给出的答案,让她后悔自己没能再谨慎一些。
十一阿哥哭得很伤心,抽抽噎噎着:“我想去找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