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儿退开一步屈膝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尽心照顾太后。”
红颜欣慰道:“对你我很放心,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伺候太后要紧,可别先病倒了。”
说罢这件事,红颜便要回自己宫里,一行人走开,只等离得远了,樱桃才问:“主子,您把永答应送回太后身边,就不怕生出什么事来?”
红颜点头:“当然怕,怕太后挑唆她。可是太后病了,不能没有人在身边伺候,她不待见我是一回事,太后是老人家了,光是宫女太监伺候着不成。”
樱桃叹息道:“宫里如今连想要巴结太后的都少了,反是您还记挂着,可太后未必领情。”
红颜道:“孩子们都看着呢,其实我也不安,怕她们受我的影响,将来也不能与婆家好好相处。这点小事,无论如何也要尽心才是。”
宁寿宫里,太后因鼻塞喘不过气,情绪十分浮躁,但又孱弱不能发作,只是对跟前伺候的宫女们这样那样的不满意,此刻昏昏沉沉睡一觉醒来,见到永儿在跟前,迷迷糊糊地仿佛见到昔日年少的安颐,刚要开口,却又清醒过来,明白眼前的人是永儿。
“太后娘娘,该吃药了,臣妾扶您起来。”永儿伸手来搀扶老太太,太后半推半就地坐稳了,打量屋子里的人,华嬷嬷也不在跟前,她不满地问,“你怎么来了?”
永儿笑道:“听说您染了风寒,贵妃娘娘立刻就派臣妾来伺候您。”
太后冷冷地说:“贵妃派你来的?”她盯着永儿手里的汤药,不说话。
永儿一愣,见太后的架势是不愿张口吃药的,想了想便抬手先喝了一口药,怯怯地说:“您、您看……这药没事的。”
太后冷笑:“怎么,我还怕你们要毒死我?”
“臣妾不敢,可是太后娘娘,药就要冷了。”永儿送到面前说,“您把药吃了,臣妾立刻就退下。”
听见昔日在面前一声声自称奴婢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稳稳当当地做起了皇帝的女人,虽说是太后自己一手安排的,可结果却和她想的不一样。听说现在景仁宫的一切都是魏红颜在照应着,她们面上看似不往来,可私底下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太后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会变成这样,与其说她恨永儿不争气,不如说是恨魏红颜,竟然没有变成第二个安颐,面对一模一样的事,揭开她的旧伤疤,她就一定也不膈应吗?
“皇上再没见过你?皇上对你就没多看过一眼?”太后自己把药接过来,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下,嘴里苦涩的味道没有想象中那样浓烈,大抵是心里也苦,药已经不算什么了。太后问:“永琪封王那日,宴席上也没见着你,你躲在哪里了?没去吗?”
永儿摇头道:“臣妾去了,就坐在瑞贵人身后。”
太后皱眉细思量,怎么也想不起来见过她的身影,这孩子模样儿算得上百里挑一,竟然能隐在人群里不叫人察觉,又见永儿因为自己吃了药而十分高兴的模样,叹了一声道:“你就打算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
“臣妾现在很安逸,颖妃娘娘她们也不来找臣妾的麻烦了。”永儿捧着一碟杏脯站在床边道,“若是一辈子如此,就是臣妾的福气。”
太后冷笑:“没出息,倘若我给你机会出人头地,取代延禧宫的地位,你愿不愿意?”
“臣妾不愿意。”永儿不假思索地就应了,郑重地说着,“求太后恕罪,贵妃娘娘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臣妾知道您不喜欢贵妃娘娘,臣妾会对您尽孝,无论做什么都行,但若是要伤害贵妃娘娘的事,臣妾绝不会做。”
“发什么誓赌什么咒,人都会变得。”太后咳嗽了几声,但觉得身子比前两日轻快了,冷幽幽的眼神里,依旧是不愿服输的固执,“你放心,我会好好吃药,好好活着看你们以后的日子。”
不久后皇帝来探望母亲,发现是永儿在身边,只是嘱咐了几句没多看她一眼,永儿自己也不在乎,每次见到皇帝都怕得要死,能这样太平无事她就满足了。但弘历似乎不大高兴,夜里来延禧宫时便问为何安排永儿去照顾太后,红颜反问她:“永答应照顾得不好吗?”
弘历摇头,半晌才道:“朕怕她经不起太后左右,又变成第二个戴佳氏,你不嫌烦朕还嫌烦。既然太后也不惦记,把她留在景仁宫里就成了,何必在宁寿宫里待着。”
红颜笑道:“真有第二个戴佳氏,臣妾自己来解决。”她伸手戳了戳皇帝的心窝,“反正有的人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
弘历明知她什么意思,故意嗔道:“有的人是什么人,朕吗?”
两人说几句玩笑,这件事就放下了,倒是皇帝另有事对红颜抱怨,说愉妃似乎想为永琪选侧福晋,闹得几家大臣纷纷来探口风,必然是见永琪荣升亲王将来前途无量,都想和王府做亲家。弘历道:“虽说纳妾只是小事,可她没头没脑这么一闹,外头就当正经事来看待,朕这儿是松口好还是不松口好,你看呢?”
“自己儿子的事,愉妃姐姐不尽心,还指望别人吗?”红颜公允地说,“臣妾不打算插手的,皇上别把臣妾牵扯进去,清官难断家务事,愉妃姐姐那儿不过是想多几个孙子,您看您也说是小事了,说到底,谁去可怜青雀和侧福晋呢?”
弘历皱眉:“你的意思事,朕不松口?”
红颜却摊手道:“臣妾可什么都没说。”
弘历嗔道:“正经找你商量,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