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另一边的公寓中,康宁洗完澡披上浴袍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半干的发丝,一边朝卧室里走
她倚在门边,冷眼看着高大的男人站在精致的梳妆台面前,拧开残存的半支香奈儿唇膏,凑到鼻下深嗅,屏息闭眼,露出享受和放松的表情。
那样子,就像古时染了鸦片瘾的人,嗅到了上好的烟膏。
爱情也是一种毒啊,让人盲目,深陷,欲罢不能。
她笑了笑,走过去将手中的毛巾扔到男人怀里,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娇媚道:“怎么,又在想我姐?她的味道就那么好闻吗?人都走了那么久了,还让你放不下。”
何维林接过毛巾,一下一下擦拭着她的湿发,又将身体俯低,深深吸气,“哪儿啊,我就看看,这也吃醋?”
她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我要是吃醋就不会让你上这儿来了。我姐先前在这儿住了那么长时间,你应该都没来过吧?说起来你还得感激我呢,帮你圆了一桩心愿,是不是感觉离我姐又近了一点儿?”
何维林手上动作顿了顿,眯起眼与她在镜中对视,不无危险地说:“别看你跟你姐长得一模一样,个性可是南辕北辙。她可没你这么牙尖嘴利的,每句话都恨不得戳人心窝子。我就好奇了,你在穆皖南跟前儿也这么说话么,他不恼你?”
她冷笑,“这下子吃醋的人倒变成你啦?我在穆皖南那儿是有求必应,不然能住进这屋里来吗?我听说你上回在里跟他打了一架,没落着好,伤得不轻,现在身上的伤全好了么,还有力气吃他的醋?”
话音刚落,她的头皮就传来猛烈的疼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转眼已经被何维林揪着头发摁到床上。
他身体从背后压住她,手却揪着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来,咬牙在她耳边道:“我身上好没好你不知道么?那咱们再做一次,你兴许就知道了。”
说完就扯开她的浴袍,发狠地咬着她的肩头和颈子,疯了似的啃吻,身体也缠作一堆,很快就叫嚣着要从身后闯进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他已经看到来电显示是穆皖南,更是疯狂地进击,不让她接听。
康宁一把推开他,“滚开。”
不知道穆皖南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很快应付完就收了线。
她真的是有惊人的意志力,不管何维林怎么闹她,讲电话的时候始终是镇定自若没一点异样的起伏,挂断了才握着手机去砸他:“让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什么计划都不用谈了,还说什么替我姐报仇呢?你要是真爱我姐的话就早点儿去陪她吧,干脆点儿!”
何维林嘴角一抽,“你以为我真怕穆皖南?”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她重新拉好衣服,“不过咱们要的如果仅仅是这样,你上回就该打得他也鼻青脸肿,好歹让他也疼一回。不过皮外伤好得快,比起你爱我姐这么些年受的苦,怎么够呢?”
何维林上前大力把她揉进怀里,“还是你最懂我。”
她拨开他的手,“走吧,他有事儿要过来找我,别让他在这儿遇见你。”
何维林的yù_wàng还没得到完全满足,但也没办法,恨恨地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了又回头问:“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些天,没发现什么你姐姐留下的东西么?照理说穆皖南那个痴情种子不会动她以前的东西。”
她明白他的意思,“没错啊,这里的所有东西就是她生前的样子,没人动过。不过能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呢,康欣那么天真单纯,连个保险柜都没有的,能留下什么东西?”
她把刚才他嗅过的那支口红塞给他,“这个倒是可以给你,她用过的东西,你身边应该不多,留着作个纪念吧!”
他眼中一黯,接过去在掌心用力一握,又恋恋不舍地去亲她,“现在有你也是一样……”
好不容易打发他走,康宁砰地关上门,忍不住又进浴室冲了一遍澡,嫌恶地洗掉他留在她身上的气味,才重新在房间里坐下来。
她拿出一部手提电脑打开来,款式配置都是很多年前的了,外壳是艳丽的红色,还算轻薄,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用的那种华而不实的机型。
电脑里有不少照片,康欣是舞蹈艺术专业的大学生,练了一辈子舞,天生喜欢镜头,留下很多独照与合影。有的是在校园里,有的是在舞台上,有的是在这个公寓里,还有的就是在那个叫做的夜店。
康宁是在斗柜上了锁的抽屉里发现的这台电脑,应该就是当年康欣用的,除了照片还有别的文件夹,可是被设置了访问权限,她进不去,料想自从康欣自杀后,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她知道康欣有写日记的习惯,小时候是写在本子上,后来就写成电子日记和博客。在她出事前不久,她所有在网上写的日记和博客都被删除了,已经找不到蛛丝马迹,但这台电脑里应该还有留存的底稿。
她到底为什么自杀,也许就在这些文字当中可以找到答案。
门外传来门铃声,她合上电脑放回去,起身去开门。
穆皖南站在门口,她笑道:“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过来?先进来再说。”
重新踏入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真是脚步沉如千斤重,他就站在玄关处不肯再往里,开门见山道:“那天晚上在你碰见俞乐言了?你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她依然笑意不减,“噢,原来是来兴师问罪。没错,我是碰见她了,不过那时候她就已经喝醉了,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