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捯饬光伏电站的事儿?”
“是啊,说起这个就来气!”梁沉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你说他一土鳖,好好做他的倒买倒卖、放点儿高利贷就行了,盯着新能源干嘛,有他什么事儿啊?”
穆皖南倒显得很笃定,“贪心不足蛇吞象。他是眼红南华在新能源上赚的钱,觉得蛋糕太大不能便宜我一个,所以非得来插一脚。其实也没错,设个局让他进来玩玩儿,吃了亏再哭爹喊娘就来不及了。”
梁沉正了神色,坐到他身边来,“哥哥,西北那块地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才相中的,万一真让何维林那小子划拉走了,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穆皖南把樱桃浸到酒里又拿出来,裹进嘴里边嚼边笑了笑,“就是要让他标中那块地。光伏电站他想做,咱们也想做,既然这样,咱们就不用使那么大劲儿了,让他帮咱把前期的功夫都做完不是更好么?”
“你是说……”
“嗯,他不是自诩老子天下第一的有钱么?那就让他帮我们做一回嫁衣。前期让他把资金都投进去,设施都建起来,最后建光伏电站最重要的行政许可‘路条’却不让他拿到,你说他会有什么下场?”
梁沉是聪明人,立马就反应过来,拍腿笑道:“草船借箭啊,哥哥你这招真是太高明了!够狠,到时候非得把何维林呕得吐血不可。”
吐血还不够,把全副身家都吐出来才好呢!
何维林之前给他和乐言带来的难堪,他要让他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康宁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梁沉摇了摇头,“北京城这么大,她要真有心藏起来,不出来活动生事儿的话,要找还真不容易。何维林大概也怕咱们找到她,名下的那些房子都没让她住。你确定他们俩有牵扯吗?康欣到出事那会儿也没见对何维林有什么好脸色啊,她妹妹怎么会去搭上他的?”
穆皖南没做声,是何维林引乐言到康欣的公寓去的,而且她被下药之后也确实看到何维林本人出现,不会错的。
喝闷酒没什么意思,梁沉本打算再多叫几个人出来,带点漂亮美眉上来找点乐子,穆皖南婉拒了,实在没什么兴致,而且思思还在家里。
他从出来,恰好乐言他们一行人也结束了聚餐从旁边的私房菜馆出来。
不仔细看的话,他差一点就认不出那是俞乐言。她过肩的长发剪断了不少,烫了时尚的微卷,化了淡淡的妆容,穿色彩明亮、款式随性的短风衣和高跟鞋,回眸跟人低声耳语,露出浅浅的笑。
她身旁的人看来喝了不少酒,好几个人都步伐不稳,尤其是那个池睿,脚步踉跄,几乎是被人给架出来的。
因为角度的问题,俞乐言显然没有看到他,而且她也正忙于照顾喝得酩酊大醉的池睿,甚至旁边的人直接就将池睿塞进了她的车子里,让她送他回去。
程雯雯和何薰都笑闹着大声调侃她,似乎就是乐见其成的样子。
穆皖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好半晌就盯着他们那个方向没有动弹。
直到俞乐言钻进车子里开着车子离去,他才恍然初醒般对司机老刘道:“跟上她的车。”
乐言没有察觉穆皖南跟着她,坐在副驾驶座的池睿喝多了酒歪歪斜斜地不时哼几声,已经分散了她不少注意力。
今天在场的男士都喝得不少,也是难得大家这么尽兴。她不记得池睿喝了多少,只是很快就倒下了,大家散场的时候无人能送他,只有她这个几乎没有碰过酒精的“好徒弟”送他回去了。
到了他的住处,她停稳车子叫他,“池睿……池睿,醒一醒,你家到了,下车吧!”
他好不容易朦胧地睁眼瞧,啊了一声,“这就到啦?好快……嗝……”
他跌跌撞撞地开门下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身用胳膊撑住车门笑问她:“你……你不上来坐坐吗?我家里还有……好多酒,咱们继续喝……”
乐言哭笑不得,“不能再喝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太晚了,我陪你上去不方便。”
“有什么不……不方便的,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知道,你不信我……你还在气我,对不对?”
哪儿跟哪儿啊,男人的孩子气上来了,又是喝醉了的时候,完全讲不通道理。
池睿撇了撇嘴,摆手道:“算了……你不来,我自己走……”
他摇摇晃晃地绕着8字往公寓楼走去,大门的密码锁按了好几遍都不对,他恼火地拍门,“喂,这什么鬼……给我开门!芝麻开门!”
乐言看得无奈,揉了揉额角,还是锁上车走过去搀住他,“我来吧,你家密码几号?”
池睿咧开笑,大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就知道你心好,舍不下我的。”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进去了,好不容易折腾到他家,一进门他就呕了两声,乐言以为他要吐,赶紧把屋子里的灯全都打开了。谁知一回头,就见他已经倒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
她叹了口气,这时候是没法走的,万一他等会儿睡得难受又要吐,会有窒息的危险。
她翻出他的手机,想打个电话给他的家人,谁知通讯录里根本就找不到标注为爸爸的联系方式,他妈妈的电话打过去,转接到了秘书台。
没办法,只有等他状况稳定一点再走了。
酒喝多了的人容易口渴,她环视屋子,想给他倒杯热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