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乐言没理他,就是知道能源有限才要抓紧时间把报告能写的部分多写一点,加上这里的夜晚万籁俱静,其实工作效率比在都市里都要高。
穆皖南也不逗她了,摸出一个带来的橙子在手里慢慢剥,屋子里顿时满是橙香。
乐言无知无觉,但终于在笔记本电池完全枯竭之前把今日要写的都写完了。
穆皖南把橙子分作两半,大的那一半递给她,“吃点这个,你带的维生素毕竟不如新鲜水果。”
他们俩都只带了一点点水果,她的在老林那儿就分给几个孩子了,这里冬季的新鲜蔬果都是稀罕物,水果比糖果更受欢迎。
他就比较直接,宁可每个孩子包一沓百元大钞,水果却要自己留着。
这会儿他蹲在她身前,手里捧着鲜亮可爱的橙子,她微微垂眸:“你吃吧,我晚上不吃东西。”
他在她身边坐下,“还不到山穷水尽呢,不用跟我客气。而且你身材很好了,不用学人家减什么肥。”
他硬把橙子塞她一半,两人安静地吃完,又重新漱口洗脸,穆皖南握了握她的手,“这么冷?赶紧钻被子里去。”
她确实是一沾水就冷得直哆嗦,床铺上厚实的被褥此时是种巨大的诱惑,可他还在这里……
穆皖南已经慢条斯理地脱掉了衣服,“怎么了,不愿意两个人挤一张床?现在这环境,咱们谁睡外头或者地上都不合适,这儿的海拔都快四千米了,万一感冒是很危险的。”
“你……可以跟措姆睡。”
穆皖南脱衣服的手顿了顿,“人家是有信仰的人,这儿就咱们仨,你让我一个大男人不跟自己老婆睡公然去跟人家一个壮小伙挤,要人怎么想?”
乐言不吭声了,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矫情,都快冻死了,还讲究什么男女有别呢?在这儿还不知要待几天,每晚都这么别扭,受罪的还是自个儿。
她索性也脱了外面的衣服,只穿贴身的保暖内衣和羊绒衫,“我睡里面。”
穆皖南费劲地掩饰笑意,大方地让出位置,“行啊!”
她掀开被子躺下了,看来还是她想得太乐观,被褥没有人气儿还是又冷又硬没有一点温度,她躺进去仍旧冷得哆哆嗦嗦,面朝墙里蜷成一个虾子的模样。
很快穆皖南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几乎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以身体贴上了她。
他穿得比少,胸膛滚烫的体温透过两人之间的衣料很快就传递给她。她不哆嗦了,却换了另外一种颤栗。
他将她抱得很紧,下巴在她耳后轻轻蹭了蹭,“还冷吗?”
“嗯。”她回答得很含糊,其实已经没那么冷了,这样的极端天气和环境,还有什么比人体的体温更恒久有效的取暖方式呢?
他的身体温暖强悍,手臂已经绕到前面来捉住她的冰冷的双手。真奇怪,同样都感觉到冷,他的手心却是温暖的,与她的寒凉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手就放在胸口,他的手伸过来的刹那也碰到了柔软的边缘,却难得地没有趁机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