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裴氏在娘在带来的大夫时,裴氏的脸又白了三分。
嫣红坐在那里,缩着半个身子,离梅涵武远远的。
纵观大房里的三个女人,大约就数郭北芸最平静。饶是到了现在,她的脸上依旧平稳无波。
庞氏此时被绑在角落里,口不能眼。一双眼睛怨毒的望着锦川,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锦川不以为意,朝着梅涵瑛投去感激的目光。
若不是他拿到了庞氏的锦囊,只怕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梅涵文瞧锦川望着梅涵瑛,适时的咳嗽几声。
锦川明白他的意思,在心底偷笑:这男人的气量真小!连自己弟弟的醋都吃。
瞪他一眼,立即将视线移开,不期然又撞上睿亲王的眼。
??
锦川并未多理会三个男人的眼神,仍旧将重点放在裴氏身上。
她从袖口里掏出紫檀木描金的小盒来,轻轻推开小盒子的上盖,几颗红色的丹药便显露出来。
“这是三姨太平日里给大少奶奶服用的丹药…”
不紧不慢的取出其中一颗丹药。放进一旁下人们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里,素手纤扬,那丹药随着她的摇动,慢慢融化,最后溶入热水里。(
锦川把碗放在桌上,吩咐叶翠把水吹凉,她也趁此机会休息一下。
卜一坐下。便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娘子辛苦,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一张眼便对上梅涵文关切的眸子,心中一热,只觉得再累再苦也都不怕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今日不说个清楚,只怕将来还要出什么乱子,轻轻摇头,“我不累…”
梅涵文心疼她,随即吩咐身旁的丫环去给锦川染一碗糖水来。
“我平日看帐目觉得累时。就喝些糖水…”
锦川也知道大脑极累的时候,吃些甜食是最快的解决方式,便没有阻拦他。
一碗糖水下肚,立时觉得脑子清楚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许多。
此时,叶翠已然将那碗水吹凉了,递回到锦川跟前。
其实这种小事,本不用叶翠来做的,但是眼下的情势,锦川谁也不敢相信,生怕他们被人收买,再生出什么乱子来。
那碗水到锦川手中的时候,已然凉透了,端着水,又命叶翠取一盆开得最旺盛的花过来。
叶翠取了门外一株芍药花,红艳艳的花瓣,开得正旺,最是喜人。
连盆带花放进屋里,锦川想也不想,把手中端着的水浇进去。
一碗水全倒了进去后,端丢给叶翠,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是郭北芸给大少奶奶送得灵丹妙药,可是这药真的是灵丹妙药么?”
知道内情的人一点儿也不惊慌,反倒是不知道内情的那些人,纷纷出言嘲笑。
“把给人吃的鲜丹给花吃,这花能吃得下去吗?”
锦川不理会那些嘲笑声,视线自梅涵武身上扫过,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方来,递到沈大夫手中,“沈大夫,先前大少奶奶的病是您给瞧的吧?”
“这方子也是沈大夫给开的吧?”
沈大夫接过锦川手中的药方,毫不遮掩,“是我给瞧的。”
目光迅速自方子上掠过,“这方子也是我开的。”
锦川盯着药方的纸背,“那沈大夫可知道大夫人的病为什么总是不见好?”
沈大夫摇头,“那个时候,我替大少奶奶瞧脉,只觉得她脉象细弱无力,虽然疾病缠身,却倒也是能治好的,无奈老夫医术浅薄,几帖药下去,大少奶奶的病始终不见好…”
“说来,实在是惭愧啊…”
沈大夫年纪大了,提及往事,大约是人老多情,不由得摇头叹息。夹土边亡。
沈大夫的医术,锦川自是知道的,至少梅涵文和睿亲王身上的毒都是他解的,行医几十年,虽然不能说是手到病除,却也是一顶一的高手,大少奶奶之前的病并不厉害,无非就是一点小病,沈大夫断没有治不好的道理。
当下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沈大夫,您觉得大少奶奶的病能治么?”
沈大夫点头,“当时大少奶奶无非就是身子虚了些,清除体内的热火,再服一些补气养血的药,不日既可痊愈。”
锦川从沈大夫手中拿过那个药方,环视众人,“沈大夫的医术,大家自是知道的,虽不能说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都是克服,却也是能治百病的人。”
沈大夫是梅老爷亲自选到梅家来的大夫,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梅老爷子听锦川夸赞沈大夫,急忙站起身来,替沈大夫正名,“金川说的没错,沈大夫是我亲自挑的,虽不能说是华佗再世,倒也能妙手回春。”
锦川感激的朝老爷子笑了笑,“多谢爹…”
梅老爷递给锦川一个眼神,便又坐了回去。
有了梅老爷的支持,锦川更是信心满满,举起手中的药方,“沈大夫的医术精湛,可是为什么大少奶奶的病一直不见好?”
“都是因为我手中的这个方子被人改过了!”
沈大夫面色一变,花白的头发竟是直直往发冠上冲过去。
梅涵武大摇大摆的靠在座位上,冷哼一声,“你说改就改过了?那可是药方子,弄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儿的!”
锦川无惧无畏,朝着梅涵武走近几步,“大哥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么?”
梅涵武立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锦川的鼻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大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锦川冷笑,所谓的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