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川被带进官府,打入死牢,一时之间在整个雍州城传开来,
众人无不唏嘘。
像三姨太那般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么可能毒死自己的公爹?
再加上杜弦月的事。整个雍州城传的沸沸扬扬,无非是梅家得罪了菩萨,要倒大霉了这种话。
许多跟梅家有生意上往来的店家。也停止了跟梅家的合作。
一时之间,梅家似被冰冻了一般,陷入一派落魄的境地。
?
锦川被关在死囚牢里,没有光线,没有太阳,只有无尽的幽暗笼罩着整个牢房。
无尽的霉味冷充斥在鼻腔里,带着阴湿的潮寒感觉扑面而来,锦川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喷嚏。
墨千树对她还算客气,一进牢房便卸了枷锁,又差人送了被褥过来,虽说比不得外头。在牢里却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待遇了。
牢房里光线昏暗,到处是老鼠的声音。夹节沟划。
好在锦川不怕老鼠,所以也并不觉得害怕。
好不容易适应了牢房里的幽暗,才发现对面的牢房里关着一个熟人。
正躺在被子上咬稻草。
“宣哥哥,宣哥哥,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宣哥哥,月月要当你的新娘。可你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锦川听得皱眉。
杜弦月喜欢的人明明是睿亲王,怎么又冒出来个宣哥哥?
“杜弦月…”
锦川望着神情呆滞的杜弦月,站在牢房前,抓着铁栅栏叫她的名字。
杜弦月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一味的咬着稻草,歪着脑袋看锦川,尔后又怯生生的问她。“你…你是谁呀?”
“是宣哥哥的老婆吗?”
“宣哥哥说他不能娶我了,因为他有了要娶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你?”
之前还带着笑容的杜弦月,突然就愤怒了。疯一般的朝锦川冲过来,“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抢走了我的宣哥哥,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若不是两旁的栅栏挡住了杜弦月,她必定真的会冲到锦川跟前来。
听到杜弦月的尖叫声,立刻有狱卒过来,“吵什么吵!”
“滚回去!”
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杜弦月就甩了过去。
鞭子堪堪落在杜弦月的小臂上,她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仍然要往外冲,“你还我的宣哥哥…”
“还我宣哥哥…”
另外一个狱卒正想再打杜弦月,突听得一阵脚步声过来,急忙停住了手。
“知州大人…”
来人正是墨千树。
他冷冷看一眼两个狱卒,“本官说了,这两个女人都动不得,难道你们聋了吗?”
“小的知错…”
“再也不敢了…”
二人急忙认错。
墨千树冷哼一声,“若再有下次,本官必砍了你们的狗头!”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墨千树直接踢了两人一脚,“还不滚!”
两人吓得急忙离开,生怕再惹知州大人不高兴。
杜弦月仍然在歇斯底里的大叫,用力摇着固若金汤的铁栅栏,叫着她的“宣哥哥…”
锦川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心酸。
抬眼看向墨千树,“墨大人,昨儿清晨您把四姨太带走的时候,她至少还是清醒的,如今,变成这样模样儿,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愧么?”
墨千树轻叹一声,在锦川的牢房外席地而坐。
“金川妹子,四姨太她疯了,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
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觉得心酸,一个漂亮通透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岂不让人心酸?
虽然锦川一向与她不和,但和其他的梅家人相比,杜弦月至少是坦荡的,做事情从来不阴着来,虽然她也犯下不少错误,可是在锦川看来,那些都是小儿科,比起庞氏和郭北芸的阴险,杜弦月则显得磊落许多。
锦川沉默了一会儿,叹息过后,轻问出声:“她是怎么疯的?”
墨千树摇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大夫诊断,是受了强烈刺激导致神智失常,我想大半原因是因为她瞧见了凶手杀人的场面。”
锦川认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看,凶手不仅心思细密,而且武功高强,似乎身份也不一般…”
墨千树点头,随后又摇头,“四姨太是直接目击证人,如今她一疯,便是拿到了真正的凶手,也无法对质,只怕是…”
两人望着对面衣裳凌乱不堪的杜弦月,对视长叹。
“唉…可惜了…如花似玉一般的女孩子,就这么疯了…”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竟然这般狠毒?”
“对于杜弦月来说,这样疯着,比死更让她难过…”
墨千树也是无限唏嘘,“是啊,王爷如今已然知道了这件事,正往雍州城赶来,杜弦月是王爷的姨亲表妹,单是这层关系,王爷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说睿亲王来的消息,锦川只觉得心上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黑衣男子应该就是杜弦月口中的“宣哥哥”,宣睿王朝的另一位亲王,三皇子??宣王爷。
当下便觉得通体透着一股子恶寒出来。
这样心思歹毒的王爷,若是真的即了位,成了皇帝,还不知道普天之下的苍生要遭受什么样的罪孽呢!
单是那通体透着黑光的毒蛇,再加上那黑色曼陀罗花,还有他那一身阴森的寒气,锦川便觉得后背发凉。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