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一脸的惊恐,就如大难临头,甚至浑身都带着颤抖。
侍卫听了乳娘的话,二话不说就朝院子里跑去,同样是如丧命一般的惊恐,一路跑到门口奔到阿满的身前,低声对阿满说了几句话。
阿满的眼睛登时瞪圆,瞅着侍卫,侍卫的表情十分凝重,肯定的点点头,阿满的眉头皱的死紧,朝侍卫摆了摆手。
阿满转回身,走进书房里来,又听到北冥易的一声咳嗽,还伴着严重的气喘声,阿满紧紧攥了攥拳头,然后拱手道。
“将军,下面的人将几位世子的投军之事报了上来,属下现在去办。”
北冥易头也没抬,嗯了一声,阿满当即转身朝门外走去,还没有摸到门把手,就听到北冥易叫他,阿满一愣,转回身来。
只听北冥易道:“何事?你可是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
阿满心中明白,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七爷,若是那位女主子出了什么事,恐怕七爷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回过身来。
叶诗诗笑眯眯的跟着吉庆走到叶府的大门口,眉头皱了皱,叶府门前门可罗雀,灯笼上竟然都挂了一层蛛网灰尘,她回身瞅了瞅吉庆,只见吉庆站在楼梯下面,满脸笑意的看着她,示意她自己打开门走进去。
叶诗诗纳闷地将手扣在门把手上,触手冰凉,她低头瞅了瞅,门槛上已经掉了漆,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进去,但是这个声音越是强烈,她越是想一探究竟。
“吱嘎……”一声经久的哀鸣声过后,叶诗诗推开了叶府的大门,她完全愣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的落在面前的萧墙上,家和万事兴几个大字还摆在眼前,只是那脱落的红漆像是一片片飞刀,掠着她的眼角,飞了过去。
她心中发紧,难以呼吸,只能捂住胸口,一只脚跨过了门槛,站了进去,缓缓走了进去,越是往里面走,那种浓重的阴气越是压迫着她的神经,甚至窒息,她张了张嘴,颤抖着呼吸着,却发现空气根本不够。
只听后面又传来“吱嘎”一声哀鸣,她转回身去看,只见大门已经被人关上,她无神的看着那扇门渐渐合拢,慢慢变成一条缝,竟然一动没动,只是扭着身子瞅着外面的人影。
吉庆带着解恨的笑意看着她,双手拢在袖口里,那一身锦缎袍子映射着阳光,刺痛叶诗诗的眼睛。
北冥易扳着一张脸跃下马来,直奔叶府大门而去,吉庆没想到北冥易这么快就到了,她躲也来不及躲,便摆出笑容迎上前去,敛衽行礼道。
“七爷。”
北冥易像是没看到她,越过她的身边就两步上了台阶,就连他身边的阿满也没有答吉庆的话,吉庆讪讪地翻了个白眼,全世界的人都在乎那个女人,她就不甘心!
见北冥易怒气冲冲的上了台阶,本来站在台阶上关门的两个小厮当即吓的退后两步。
北冥易走上去双掌推开两扇大门,又是那吱嘎的哀鸣,没见到叶诗诗的影子,他脚步不停的朝里面走,阿满随身跟着,也是表情凝重。
阿满回身吩咐道:“搜!”
两人身后跟着的侍卫立马分散开来,朝叶府的四面八方散开,北冥易紧紧地攥着拳头,负手而立,缓缓仰起头瞅着叶府正房的牌匾。
峥嵘将门。
叶府世代戎马一生,这就是见证,他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隐隐的不舒服,更何况那个女人。
他凭着惊人的定力站在这里等,表情越来越阴沉。
忽然,东方的侍卫急急的跑过来禀报发现了少夫人。
北冥易一刻也不能等的朝东方而去,脚步越来越快,落在双脚前后的衣摆前后翻飞,锦缎的鞋子也溅上的淤泥。
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一排排被人推开的房门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没有,一个物件没有,而在这些空房子前面的台阶上,呆坐着一个女子,女子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哀伤,让人不忍心去触碰,真担心一旦碰了她,她便会灰飞烟灭,像着屋前的灰尘一般,被人踩的支离破碎。
北冥易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也只有她。
阿满也看到了叶诗诗,这个可怜的少夫人,他停住脚步,跟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侍卫们跟着阿满悄悄走了出去,无人敢弄出声响,似乎不忍心惊吓了那个受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