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桌子边,低头看过去,里面的事情让他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联想到最近的事情,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朝床上的身影看过去,一脸的疼惜。
信纸上面全是证据,证明是皇帝陷害了叶诗诗与郑白羽,为了逼出郑白羽的身份,所有人都用了最狠的招数,北冥易没有事先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在叶诗诗身上,疏忽了对她的保护,所以他想弥补她,带着她游山玩水,却没想到被她误会成了心虚,想到那天晚上叶诗诗对北冥易说的话,再想到北冥易最后那浓烈的哀伤,一泓也险些红了眼圈,更何况叶诗诗。
一泓走到床边,看着已经毫无力气的叶诗诗,轻轻的道。
“你先睡会吧,等你醒了,我带你去找他。”
叶诗诗似乎无法闭上眼睛,那眼泪就像泉水一般,永不停歇,一泓双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慢慢的揉,慢慢的说。
“七爷说,夫人是因为小幽的身份而对他起了疑心,那时候我就想告诉夫人,小幽那丫头早就死了,现在府里的小幽是朝廷混进来的暗卫,四少夫人都不知晓,是属下的错,属下晚了一步。”
叶诗诗的眼睛渐渐闭了起来,一泓的手也越来越轻,最后从她的睡穴上抬起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后只能化为一句话。
“好好睡一觉吧,你累坏了。”
叶诗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绪也飘忽不定,但是总有一个问号在盘旋,为什么,九亲王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拿出证据证明是北冥易陷害了她?难道是为了保护朝廷?北冥易的证据又是不是真的?他们两个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她真相了?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能单纯一点……
翌日一早,一泓早早的就守在叶诗诗门口,久久不见她出门,便上前去敲门,只听到当当当三声,门里传来平静的声音。
“进来。”
一泓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叶诗诗端坐在床上,一脸的笑意,那笑容如沐春风,就像昨天什么事请都没发生,她没有哭的撕心裂肺,他也没有点了她的睡穴助她入睡,一泓不知道叶诗诗为什么将悲伤掩藏的那样深,但他不忍心揭穿。
一泓愣了一小会,开口道:“夫人,该走了,您想继续向南,还是……”
一泓的下句话应该是:还是想去寻七爷。但他话到嘴边立马咽了回去,只是直直的看着叶诗诗的表情。
叶诗诗拎起床上的包袱,笑了笑道:“一直往南吧,安全些。”
一泓点点头,嗯了一声,将门打开,请叶诗诗出去。
两人乔装一番,退了房走出客栈,一泓掀起门帘,等着叶诗诗走进马车,叶诗诗坐进马车之后,门外久久没有动静,似乎听到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然后停顿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扑棱声音,叶诗诗表情沉了下来,淡然道。
“走吧。”
一泓拿着手里的纸条,放飞落在肩膀上的信鸽,脸色满是纠结,听到叶诗诗的声音,他迟疑了好久,仍是没动静,叶诗诗掀开门帘,正巧看到一泓紧紧皱着眉头,沉痛的看着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叶诗诗本能的问:“出了何事?”
一泓紧紧攥着拳头,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最后还是松了劲道,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叶诗诗,叶诗诗一惊,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纸条,一眼看过去,脑袋嗡的一声巨响,表情已是木然。
一泓咬了咬牙道:“夫人,叶府出事了。”
天空的火烧云很是状况,一片红霞飘扬在紫练之上,将整个大地笼罩在雄浑的余辉之中,山里唧唧啾啾的鸟鸣一路伴随着马车,唿哨而过,笔直的朝夕阳而去,在那庞大的夕阳中,像是毫无眷恋的离去,也像是心无旁骛的奔赴。
叶诗诗一路上都在想着一泓告诉她的事情,北冥府的几位爷已经撕破了脸,二少爷把持着西北大营,五少爷杀了过去,两方军队打的热火朝天,三少爷把持着北冥府,掌握所有的经济命脉和军队印信,没有他手里的印信,谁都别想调动北冥军其他部分,而七少爷仍是至今杳无音信,让人心惊胆战又迷糊不解,世人都说是这三位少爷将七少爷逼进了死路,七少爷不敢回京了,但是也有人说,在宋军界内见到了七少爷,他一定是在游说另外两位军阀,借兵杀回来。
这个消息传到了另外三位少爷的耳朵里,北冥府七少爷如有神助的能力颇为让人忌惮,在北冥府剩下的四位少爷中,虽然另外三位都是兄长,但谁不敢小觑七爷的能力,这位爷多次在绝境中力挽狂澜,连朝廷都要忌惮他几分,但是在这种风口浪尖之时,他却消失了,这一消失让众人心慌起来,为了将他引出来,众人都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叶府便受到了牵连,现在京城中只有三少爷在把持北冥府,另外两位少爷身在西北大营,鞭长莫及,这么好的机会就让三少爷一人独享,三少爷找上了叶府,叶府却说六小姐已经不见了,三少爷担心有人因为六小姐的缘故,对叶府不利,立即调来侍卫,将整个叶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叶将军都被关在了里面,现在叶府还没有拿到兵权,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三少爷。
而且,因为北冥府两位元帅的病重,皇帝十分的悲痛,歇朝数日,依文武百官看来,北冥府一日不消停,朝廷一日不上朝,朝廷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