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来了。”
叶丹海依旧没有动,闭着眼睛淡淡的道:“听到了。”
一泓伏在树梢,隐蔽的很好,目光直直的看向葬礼的那一边,皇室确实大操大办,所用金器银器都是货真价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泛起炫目的光芒。
一泓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队伍前面的北冥易,他的表情让他有点摸不准脉。
“叶五爷,七爷的感觉不太对。”
叶丹海闭着眼睛说道:“现在他有什么标请都很正常。”
一泓颇有些着急道:“这不像是七爷,怎么平静的跟没事情发生一样。”
叶丹海不再接话,他心中明白,明白北冥易此时的心情,没想到这家伙与他的性格这般相像,他们同为男人,大悲大痛之时,反倒是没了任何表情。
他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有些动摇,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想来想去还是算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现在告诉北冥易真相,反倒会打扰了他的计划,让他专心致志的完成这段时间的事情再说。
叶丹海又闭上了眼睛,静悄悄的在树梢上等待,等着那些人走远,他与一泓就会立马去开棺,抱出诗诗。
一泓这时又道:“不对不对,七爷走了,他竟然走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这叶丹海猛然睁开眼睛,不敢有大动作,轻轻的转身,朝前面看过去,只见距离两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有一堆人,四四方方的队伍依次排开,这阵仗着实是用足了排场。
他的目光落在缓缓走在雪地上的背影,北冥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走了?他有些摸不准,悄声道。
“我去看看,你看着,酉时开棺。”
一泓点点头,叶丹海揉身落下树去,悄无声息,连树梢上的雪都没有落下一片。
叶丹海一直跟在北冥易后面,戴着斗笠,生怕被人撞见世上竟然有两个叶五爷。
只见北冥易走进了一家客栈,他守在门口,不到一刻,北冥易又好模好样的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两坛子好酒和一些卤肉。
叶丹海有些捉摸不透,他现在还有心情喝酒吃肉?
一路跟着他回到住处,叶丹海几个翻身落在了房顶,倾身细听屋里的动静,只听北冥易将手里的卤肉啪叽扔在桌子上,连连拍开两坛好酒的封泥,叮当叮当两声放在桌子上。
忽然,只听北冥易低沉的声音传上来:“下来吧,跟了我一路了,你不累吗?”
下一刻,叶丹海已经出现在门口,单手握着剑,抱着胸口,歪着脑袋看着他,产生疑问。
“你曾经对我说过,她只是被塞进来的女人,对你来说没什么干扰,难道不是这样的?”
自从知道了北冥易拼尽全力保全了叶府,叶将军才告诉叶丹海北冥易的计划,从那时候起,他对这个妹夫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兴趣,北冥易似乎也不防着他,他要调查就让他调查,但是这一查下来,除了一些让叶丹海触目惊心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北冥易为叶诗诗做过些什么。
他便问他,对叶诗诗是否动了真情。
但是不知为何,北冥易否认了这个说法。
现在看来,再相信他的鬼话,他叶丹海也就白在这个世上走一遭。
北冥易倒了两杯酒,大笑一声道:“来!喝酒,干什么提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叶丹海看了看天色,距离酉时还早,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与他推杯换盏。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叶丹海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北冥易偶尔接上一两句,喝的醉眼迷离,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笑道。
“世人皆知叶五爷体弱多病,是叶将军府里唯一一个排不上用场的少爷,但是看看你今天这德行,恐怕众生都要感叹被骗也!”
叶丹海端着酒杯走到窗边,一边看着窗外的落日一边眯着眼睛笑道。
“如果不用体弱多病来伪装自己,我没办法保护好娘亲和小妹……”
北冥易的眼神一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像极不愿承认什么,大碗倒酒,吆喝道。
“来!喝酒!今天谁要是走出这里还是清醒的,就是一等一的混蛋!”
叶丹海转过头看着他,轻皱眉头,道:“北冥易……”
北冥易不管他是不是叫自己,一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然后又倒。
叶丹海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醉醺醺的脸色道。
“喝酒也不是这个喝法,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少废话,给我放手,今儿让你见到爷出丑的样子算是你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