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真是越长越出息了。”
“请问,夫人可是北冥府七少夫人?”
忽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惊回她的神思,才发现自己手里端着一杯果茶,已经喝干了,她缓缓放下茶杯,抬起头笑道。
“正是,请问有事么?”
是一个丫头模样的人,俏丽丽的站在她面前,表情很柔和,叶诗诗情不自禁就露出微笑,女子紧接着道。
“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叙。”
叶诗诗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尽量显得很随和,她朝北冥易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他也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阻拦,他想让她过去见太后?
她站起身,提了提呼吸,端庄的道:“请前面带路。”
整个场子一片混乱,大周刚刚经历了战事,这次宴会所请之人,武将居多,文官也只是点缀罢了,一大帮子整日武枪弄棒的人,还真搞不出高雅的气氛来。
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叶诗诗由宫女带着,一直走过一条廊下甬路,转过一个月门,眼前便是畅春园的最西面,入眼便是精致的小桥流水,两步走过了小桥,走进竹林里,似乎被竹子消了音,外面的吵闹声到了这里倒是变成了蚊鸣一般。
她远远看到高出地面,山腰上有个凉亭,“雅然”两字烫金牌匾因为露水的浸氤,显得色彩分明,黑的乌黑,金的发亮。
她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含笑声音。
“吵的哀家头疼,还是这里好哇。”
眼前的太后风韵犹存,一双杏核眼眯缝起来,看起来很和气,跟这清新的竹林倒是很相称。
叶诗诗敛衽行礼道:“民妇北冥叶氏,参见太后。”
因为北冥易现在在军中还没有正是的当值,所以她只能自称民妇。太后轻笑一声亲手将她拉起来,拉着她坐下,看着她的眉眼笑道。
“怪不得有人说北冥家的老七被个女人给收服了,瞅瞅这小脸儿长的,你可是要嫉煞哀家这么些公主贵女了。”
叶诗诗赶紧低身道:“太后真是过奖了,民妇出身将门,一身粗野之气,哪里能跟宫里的公主们相比,那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太后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几声,瞅着身边的嬷嬷舒畅的道。
“倒不是哀家故意夸赞,瞧瞧这张巧嘴,你让哀家想诚心夸你都不敢了,搞的像哀家很虚伪的样子。”
叶诗诗明白太后话里的强势之意,低头示弱道:“民妇不敢。”
太后拉起她的手,温和的道:“哀家又不会吃人,看把你吓的,抬起头来,哀家喜欢你这个温婉的性子。”
叶诗诗听话的抬起头,静静的瞅着太后,太后仔细的瞧着叶诗诗的一眉一眼,忽然眼睛红了起来,紧接着便啜泣起来。
叶诗诗一惊,赶紧关切道:“太后您怎么了?”
身边的嬷嬷也十分的紧张,赶紧拿来手帕盥洗之类的东西,一边劝着太后,一边给她拭泪。
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目视前方,失神的道。
“如果庆果还在,也应该长这么大了,也能长的这般美丽。”
叶诗诗有些听不懂,嬷嬷也是眼圈一红,忍着颤音道。
“太后这般好端端的,怎生又想起庆果公主,当心伤了身子。”
叶诗诗虽然听明白了,但对于这种事情她着实不好说什么,只能很俗气的说一句。
“太后节哀。”
太后又勉强的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圈红红地转回头看着叶诗诗道。
“孩子,哀家早就听说了,你嫁的是北冥府庶子,生活过的不好?”
叶诗诗浑身一紧,心里波澜起伏,一时间搞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只能微笑着摇头道。
“劳太后挂心,民妇过的很好,七少爷对我很好,民妇不求大起大落,只求能有个安定的生活,尽享天伦就好。”
太后又是眼圈红红,低头拭泪:“若是庆果也这样想,能落下那样的后果吗?”
叶诗诗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也略微听说了这位庆果公主,婚姻不幸,不到二十岁便自缢在家中,太后一怒之下,庆果驸马全家被满门抄斩。
她只能劝慰道:“也许庆果公主现在生活的很好,能有太后您这样疼她爱她。”
太后不服气的道:“孩子,你不要瞒着哀家了,哀家早有耳闻,你进门当天北冥府就处死了你的婆母,这是在给你下马威了?七少爷虽然是庶子,但一样是孩子,皇家的孩子一视同仁,哪里分得清嫡出庶出,一样该叫王爷的叫王爷,该叫皇子的叫皇子,哪里像他们府上那般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