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看了眼叶诗诗,心中接着想,若不是这个女人让他敬佩,他就不会这样心甘情愿的为她打杂。 [
一泓起身道:“还有一个汤,我去端来。”
叶诗诗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今儿吃饭倒是迎来了一个蹭饭的,郑白羽拎着烧鸡走进来的时候,就开始嚷嚷。
“又没赶上,你们怎么总是吃这么早。”
叶诗诗懒得理他,吃下去最后一口饭,道:“没吃完呢,你还有汤。”
郑白羽抚额:“就剩汤了啊……”
一泓出门道:“我再做一些吧。”
郑白羽摆摆手道:“别了别了,正好,我有准备。”
他将包着烧鸡的油纸扔在桌子上,笑嘻嘻的道:“再陪我吃点,吃完了咱们去划船。”
吃完了饭,郑白羽就拉着叶诗诗去断崖下面划船,一泓推开木筏,三人站了上去,一泓来划船,他们两人立在船尾,听着摇桨的声音,心里莫名其妙的安静起来。
四周绵延的远山不断在身边走过,山影倒映在清水上,上下浑然一体,让人有一种镜中游的错觉,这里很干净,浅浅的河水像是能看清河底的石子,河面的清风吹来,吹动她的发丝,痒痒的撩拨在唇边,她目光迷离的看着远方,似乎听到了笛声,悠悠扬扬,飘荡在这纯净的世界里。
郑白羽静静的道:“北冥易去了镇南关。”
叶诗诗转过头,看着他,他映在青山绿水中,目光淡淡的落在水面,墨绿色的对岸山在他身边向前走,微风将他的头发从后面向前吹过来,似乎能闻到清水的味道。
叶诗诗笑道:“明天那盆水滴兰该换换花肥了。”
郑白羽瞅了他一眼,又道:“他恐怕无法控制叶将军的老部下。”
叶诗诗忽然看到水面掠过的鱼,想到了一件事:“你放在我这里的素冠荷鼎最近好像有些委顿。”
郑白羽转回身瞅着她,有些皱眉头:“诗诗,你怎么了?”
叶诗诗转身瞅着他笑了笑道:“没怎么,只是觉得现在我和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
郑白羽叹口气:“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叶诗诗笑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似乎更不需要知道了。”
“你心里很明白,我只是不想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要敢于面对过去。”
叶诗诗看着大好河山,深吸口气,怅然道:“清溪浅水行舟,人生一大快事,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郑白羽无奈的摇摇头,笑道:“那小子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吧,今儿爷陪你畅游山水!”
晚上起了凉风,叶诗诗早早的便睡下了,今儿跟郑白羽游玩一日,可是有些累。
一泓看着窗外,听到从床幔里传出来的声音:“熄灯吧。”
一泓熄了灯,推门走了出去。回身关上门,心神一动,他转身抬头,果然看到那个黑衣人稳稳的立在树梢上,遥望叶诗诗的窗子。
他眼神闪过精光,扬身跃了上去,与黑衣人面对面的对峙。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很出人意料,黑衣人今儿先开口说话,一泓淡然道:“我知道,你的功力在我之上,你若是想杀她,我根本拦不住。”
黑衣人蒙着面纱,上半身隐在暗影里,根本瞧不见眼神,只能感觉隐隐的气场从对面压过来。
黑衣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叶诗诗的窗子,一泓向后望去,只见从这个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月光下叶诗诗的睡颜,她似乎睡的不太安稳,轻轻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去。
黑衣人的声音淡淡的传过来:“她是不是快生了。”
一泓点点头道:“应该就在这个月。”
黑衣人道:“我想来照顾她,放心,我不会让她发现我。”
一泓瞅着他,平静的道:“她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黑衣人一惊,上手撩起遮挡在脸前的树叶,目光射过来,一泓只觉得亮的惊人,却冰凉如水,似深潭一般让人深陷。
“她怎么知道的。”
一泓摇摇头道:“每到月圆之夜你出现,她就会打开窗子,平时从来不开窗。”
黑衣人紧紧攥着手里的树枝,只听到嘎巴嘎巴的声音,一段手指粗的树枝竟然被他单手捏的粉碎,一泓静静的看着他,毫无语调的道。
“她可能希望你去见见她。”
黑衣人立马转过身去,看了看明亮的圆月,他本来以为只是巧合,晚上能透过叶诗诗打开的窗子看到她,所以他总是选择月圆之夜过来,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却没想到叶诗诗早就知晓。
他轻身落在了地上的枯叶上,竟然落地无声,一泓惊奇的看着他的足尖,这可能是失传已久的水上浮萍,他没想到今生还能遇到武功修为这样高强的人,苦笑着摇摇头,跟着跃了下来。
黑衣人慢慢走到窗子外,能看清叶诗诗的位置上戛然而止,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郑白羽倒是很尽心,她并没有瘦,竟是比北冥府见面的时候水灵很多,论医术,他还是比较放心郑白羽。
一泓轻声道:“我不知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给你留一个机会,或许你抓住了这个机会,她也能释怀她自己。”黑衣人一时冲动,堪堪向前走了两步,但是却又猛然停在原地,摇摇头,转回身,看着月光下的一泓道。
“我就是刺她那一剑的人,这回你明白了?我不能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