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诗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手心里一点点变的冰凉。
原来是叶丹海在刺杀北冥易当晚,发现北冥易已经出手的暗器,却没有冲他飞过来,而且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光芒。
他失手刺了叶诗诗一剑之后,转身就逃的无影无踪,由此对北冥易陷害叶府一事产生了怀疑,便去进行彻底调查,渐渐查明白,真正想要调用镇南军杀进京城的是被迫扣在西北的北冥二少爷。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镇南军在上次的大规模战争中只参与了部分援助战,损失很少,而西北大军和各路军马都有过多损失,北冥铮企图用叶府的威名号召各路群雄,揭竿而起,杀进京城去,就算是不能成功夺得皇位,也想划出自己的范围,割据一方。
却不知道为何北冥易将这件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镇压下镇南军之后,直接接管了镇南军,从此就有人认定是北冥易陷害了叶府,只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受益人。
北冥易不知用什么办法,劝皇上赦免了叶府全家,但是活罪难逃,叶府被阖府罢黜,隐居起来。
叶丹海看着窗外的雨,微微叹道:“北冥府的七少爷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呐。”
叶诗诗呆立在原地,浑身如空了一般,眼神呆滞的望着一处,叶丹海吓了一跳,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
“诗儿,诗儿你说说话,你不要吓哥啊。”
叶诗诗堪堪回神,目光却有些迟钝,平淡的道。
“哥,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叶丹海搞不清她现在到底怎么了,他就是怕她会是这个反应,才一直拖到现在才告诉她。叶丹海担忧地扶着她走向床边,边走边道。
“诗儿,你要怪就怪哥吧,是哥那天看他打了你,一时没忍住才动的手,若不是哥动手杀他,你们现在或许还有转机,是哥不对……”
叶诗诗已经躺在了床上,钻进被子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叶丹海无奈的叹口气,轻声道。(
“睡吧,哥陪着你。”
叶诗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耳边断断续续总是回响很多声音。
北冥易说:“我多担心那些神箭手会一时出错,射在了你身上,我吓的手上全是汗。”
郑白羽说:“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叶丹海道:“北冥府的七少爷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呐。”
叶诗诗这一觉一直是睡睡醒醒,有时候是哭醒,有时候是瞪着眼睛睡不着,翌日一早醒来,叶丹海已经不见了,一泓将可口的饭菜端上桌子,还如平时一般的表情,就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没发生。
她今儿并没有胃口,随便挑了两口粥,又想到了那个男人对她说过的话:早饭吃不惯怎么不早说。
“饭菜不可口?”
一泓瞅着她问,叶诗诗惊回神,抬头瞅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又低头挑了两口粥,静静的道。
“一会儿吃完饭,咱们该去见见邻居了。”
一泓吃饭的手顿了顿,却也并没有抬头瞅她,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她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家人,总觉得是北冥易害惨了叶家人,她作为北冥易的妻子,真的没脸再见到家人,只要知道他们过的好,她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今儿不知为何,她很想见见他们,不知道他们见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
踏着一路的清露水,叶诗诗穿戴着轻纱斗篷,戴着斗篷帽子,叩响了那扇门,她的心跳个不停,虽然勉强站得住,但一双手却冰冰凉,情不自禁在袖口紧紧捏出了青筋的颜色。
开门的是以前家里的老人儿,可能是叶府败了之后,能遣散的都走了,剩下这些无儿无女孤苦无依的人,叶府也不能将他们扔下,便一起带来了这里。
那位老人家眯着小眼睛瞅了瞅门前站着的女人,挺着大肚子,还穿戴着斗篷,有些分不清是何人。
“请问……你找……”
叶诗诗慢慢将头上的斗篷褪了下来,本来想好说些什么的,但是这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本来以为可以淡定的,但是这一刻的声音却抖的厉害。
“徐伯。”
她含笑叫出了老人家的名字,只见老人家本来眯着的小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待反应过来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六小姐!是六小姐!苍天有眼哪……六小姐无事,老爷夫人的日夜守望终于感动了上苍啊……”
老人家的话让叶诗诗眼圈发热,她提起裙角,施施然向前行了一步,迈进了这个她一直不敢迈进来的门槛。
叶诗诗出现在叶将军和三姨太面前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三姨太哭喊一声扑过来抱住她。
“娘的心头肉啊……你可是要了娘的命啊……”
叶将军深深的瞅着他,忽然转过头去,将头仰的高高的,然后竟然从后门走了出去。
这一个月里,叶府里终于多了个目标和任务,不再那么无所事事,六小姐回来待产,可要好生照顾着。
结果叶诗诗每天都要被大家团团围住,这个跟她说说月子的事情,那个跟她说说养孩子的苦,叶诗诗坐在大树下,斑斑驳驳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显得那样柔和,她微笑着看待所有人,时不时的朝坐在门边竹椅上做女红的三姨太投去一抹苦笑,三姨太失笑一声摇摇头,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府里没有乌烟瘴气的事情,日子过的飞快,且幸福平静。
这日叶诗诗在书房里看书,叶将军大呼痛快的走进门,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