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诗正在包扎,一泓道:“七将军的人马上就到,咱们可以乘船坐水路。( ”
叶诗诗抬头瞅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他们马上就来。”
一泓将手里的剑放在桌子上,缓缓道:“咱们刚进这个地界,巷口就有人去报信,我估计他们马上就来。”
叶诗诗将最后一根绳子轻轻的系上,转身去洗了手,看着水盆里波纹粼粼,映出她稀碎的脸来,她轻轻的出声。
“你是七少爷的人,对不对?”
一泓浑身一震,定在原地,并没有回身看她,攥了攥自己受伤的手臂,试试还能用上多少力气。
叶诗诗久久不出声,一泓难得轻笑一声:“我自觉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为何又一次被你识破。”
一泓那种失手的感觉又来了,上一次在西北大营,他也是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露,但是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能看出他伪装背后的实质。
叶诗诗拧了毛巾过来,抬起一泓的手,细心的为他擦手,然后擦脸,并没有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道。
“你做的饭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说要去寻七少爷,你并没有请示郑白羽,便答应了我的请求。在山洞里,你又如何得知河边会有七少爷的接应?咱们刚刚进了客栈,你便已经知道接应的人要来,这些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就算我再迟钝,也能猜到一些。”
一泓转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他心里明白,他若是承认,叶诗诗不会说什么,就算他否认,叶诗诗还是不会有什么感觉,他似乎并没有理由瞒着她,他索性笑了笑,道。
“从一开始便是七少爷派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叶诗诗手里的毛巾“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却并没有捡起来,直接走到水盆边,拿起另一条毛巾使劲洗,洗了之后拧干,然后再扔进去洗,然后再拧干,一泓低身将地上的毛巾捡起来,转身走到她身后,轻手捅了捅她,叶诗诗甩开他的胳膊,接着洗。
一泓将毛巾递到她眼前,就这么端着,叶诗诗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抢过毛巾“啪”的一声扔进水盆里,砸出大片水花来,溅了两人一身。
叶诗诗瞅着一泓喊道:“如果你是他派来的,就证明郑白羽知道这件事情,然后证明郑白羽跟七少爷并没有你死我活,然后证明那天晚上的射杀全是假的,然后证明郑白羽帮着北冥易瞒着我很多事情,这前因后果,后果前因,一步步往前推,起因就是叶府被满门抄斩,是不是连这个都是假的!”
叶诗诗还是第一次在一泓面前爆发,一泓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她发泄,等她发泄完了,一泓单手伸进水盆,将毛巾拧了出来,抬手给她擦擦脸上的眼泪。
一泓道:“确实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样,所以我告诉过你,要相信自己的心。”
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叶诗诗终于渐渐冷静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要相信自己的心,她缓缓闭上眼睛,倾听心里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都跳动着北冥易的影子,她的眼泪仍是不断落下来,她是爱上他了吧,经历了种种磨难,她是离不开他了吧,在他们之间有灭门之仇之时,当她听到一点点可以为北冥易开脱罪名的消息时,就不由自主的去相信,然后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他问明白,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情根已经深种。
一泓正给她擦脸,只见叶诗诗又缓缓睁开眼睛,转身走向床边,静静的坐在上面,眼睛失神的瞅着地面,轻轻的道。
“我想休息一会儿,好累。”
一泓情不自禁就放轻了声音,点头道:“你安心睡,我守着。”
叶诗诗说是想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耳边的声音像是渐渐远离了她,她心里静了下来,脑子里一股脑的涌进很多细节,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北冥易将叶府满门抄斩的消息封锁的死死的,并没有让她知道一点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她千方百计想回娘家看看,都被他阻止了,他那时候是很没底的吧。
射杀郑白羽当天晚上,她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中除了暴戾的火焰,是不是还有一份担忧和紧张?她摸到他手心里的汗,他那时的紧张原来是为了她?担心那些弓箭手射到她身上?
郑白羽将她从北冥府救走的晚上,北冥府的守卫竟然那样松弛,连他们的七少夫人被人劫走了都毫无动静,她早应该知道的,早应该猜到是北冥易撤走了那些守卫,故意放走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她不禁苦笑一声,大少夫人至少有一点说的对,谁都在北冥易的算计里面,就连她,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步步走进他为她设定的路子上面,这该有多么可怕。
翌日一早,叶诗诗的精神不算太好,勉强打起精神,洗漱了一番,便见到了北冥易那边派过来接应的侍卫,他竟然将阿满派了过来。
天上下着小雨,到了南边,什么都要适应,这潮湿的天气一度让叶诗诗吃不下去饭,阿满在船上准备了北方的食物和茶点,因为知道叶诗诗喜静,地上铺着羊绒长毛地毯,足尖点地,落地无声。
远远的看到从岸边过来一小队人马,打着油纸伞,形成一串串黑珍珠,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哗哗哗的声音,阿满站在船边,恭敬的看着那个娇贵的身影。
七少夫人当先走在前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