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模糊,很想看清前面的战况,但是海风似乎太大,吹的她睁不开眼睛,还吹进了沙子。
“少夫人。”
听到一泓在身后叫她,她转回身,一泓看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手绢递给她,叶诗诗拿了过来,却没有擦干眼泪,就算擦,也擦不完。
“将军睡了,夫人进去的时候轻声些。”
一泓轻声嘱咐她,她点点头,掀开帘子,悄悄走了进去,北冥易还躺在刚才的木板上,四周的侍卫已经走了出去,毕竟现在还在打仗,没人能闲下来。
直到现在,叶诗诗才向四周看了看,看清了这个简单的营房。拱形房顶,石壁岩色的帐篷只有几个柱子支撑,正里面放着一张毛毯和桌子,应该是平时北冥易休息的地方,而这张木板看似是临时搭起来,一面弄脏了北冥易那张昂贵的羊毛毯。
她检查了他的伤口,处理的很粗糙,看来要回到别庄去好生处理才能放心,她叹口气,洗了毛巾,轻轻给他擦身上的污渍,汗水黏黏的贴在身上,泛着油光。
北冥易睡的很沉,并没有感觉到,叶诗诗又洗了几块布,放在他的胳膊和胸前,这样能凉快一些,果然看到北冥易轻轻皱起的眉头稍微放了下去,睡的沉起来。
她沿着他的床边走了一圈,走到他的铠甲面前,这是一副很高大的铠甲,就算是这副铠甲挂在面前,叶诗诗也觉得能装下她两个,她慢慢伸手摸了摸上面的金属,很刚硬,就像是那个男人。
忽然听到门外有哗啦哗啦的声音,叶诗诗赶紧回头,只见阿满拎着头盔,一边擦汗一边大踏步走了进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是他身上铠甲发出的声音,叶诗诗赶紧做噤声手势,看了眼北冥易,他并没有被吵醒。
阿满进屋才猛然发觉,立马收住脚步,变得轻手轻脚起来,低声问叶诗诗。
“少夫人,将军情况怎么样?”
叶诗诗看了阿满一眼,他一直是一个默默为北冥易做一切的可靠人,一个胆大心细的汉子,经历了无数的战争,一直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那一个,现在他身上也满是血迹,不过他似乎没事,而死在他手上的敌人可就惨了些。
叶诗诗勾了勾嘴角道:“无事,你放心去作战,这里我看着就好。”
阿满急急的点点头,又擦了擦头上的汗,焦急的道。
“敌人有援军来,咱们得先想办法避一避,夫人做好准备,照顾将军离开。”
叶诗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敌军有援军来?但是她不好多问,只能睁圆了眼睛,有些惊恐的点点头。
阿满心里不忍,少夫人一直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总觉得她出现在战场,很不合适,但是现在实在没办法,将军身边有个人,总比没有的好。
大军当晚就全军开拔躲了出去,叶诗诗紧紧跟在北冥易身边,退到了大后方,四周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将两人团团保护起来,北冥易被折腾了一阵子,伤口有些裂开,又发起烧来,叶诗诗只能日夜守在他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这一日,大军报来消息,南边的援军已经到了,镇南军正在奋力抵抗,不知道能抵抗多久,若是不行,镇南军只能暂时歇战,要求和谈,说不定会割地赔款,但是这又要牵扯到朝廷,事情会闹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阿满也负了些轻伤,胳膊被草草的包扎好,快步走到后方来,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叶诗诗正在给北冥峰换额头上的毛巾,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看到阿满站在门口,又转身将门关好,跟着阿满走到走廊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