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进水了,脑袋被驴踢了,被门夹坏了,你有受虐倾向,从小缺乏爱,喜欢被人吼被人骂,所以你才会喜欢我。”
“呵呵!”他笑得更加欢快,漂亮的眉眼弯起来,孩子般干净而满足,“只有你,这世上只有你才敢这般和我说话,才敢这样对我,还如此振振有词。宝贝儿?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你想如何罚我?”
“罚你一生一世陪着我可好?”
“好!”她温顺地点头,眼角渗出晶莹的泪滴。
“那,宝贝儿?你能不能哄哄我?”
沐之秋心头一酸,这样的要求应该是她提出来,由他来做的才对,怎地被他换过来,却是这样的让人揪心?
“你想我怎样哄你?”
“跟我说几句好听话,说我爱听的话!”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好听话?”
萧逸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深深地凝视她,仿佛宇宙间最深邃的磁石,满满的都是舍不得,“说你喜欢我!每回都是我说喜欢你,你却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我想听一次你说你喜欢我,活着的时候让我听到。”
一口血腥翻涌上来,被她硬生生地吞下,却将失了血色苍白的唇染得艳红。仰起头,她主动吻住他的唇,唇齿间轻轻溢出:“逸!我爱你!”
“我也爱你!”
萧逸满足地笑,快乐地吻住她,与她唇齿纠缠,心灵交融。
她环着萧逸的腰,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嘴角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溢出来,染红她的衣襟,渗入他的玄衣,再无踪迹可寻。
萧逸的身体萎顿下来,一点一点瘫软,变得不再挺拔,趴在沐之秋的肩上,柔弱得仿佛刚出生骨头尚未长硬的小婴儿,唇角带着满足的笑容,长长的睫毛挡住了这如画的美景,也遮住了世间所有的污浊,直到手臂无力地垂下,再也无法抱住她……
微风袭来,白中带粉、粉中透艳的樱花纷纷扬扬飘洒下来,在沐之秋和萧逸身边洒下一场漫天花雨,花雨下,一男一女像两尊已经刻好却无法分开的雕像,只等下一个花季再重新绽放他们的风采,如同玄虚妙境中不慎跌落凡间的仙子,静静相依相偎,描绘出人间最凄美苍凉的水彩画。
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像是经过了千年万年,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成为永恒的美丽……
老顽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崖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张大嘴巴足足愣了五分钟,才大呼小叫地冲了过去。
看见死在地上的玩偶师,老顽童还顺势在他身上狠狠地跺了两脚,却是脚下不停地来到沐之秋和萧逸身边。这一男一女如同两个连体婴儿,脸上带着同样满足的笑容沉睡不醒,不知是死还是活。
老顽童的心脏漏跳了半拍,憋足了一口气,才敢伸出手去试探他们的鼻息。
当然在他眼里,最宝贵的是他的乖乖徒儿,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先试探沐之秋的鼻息,感觉到沐之秋的呼吸虽然滚烫,却均匀有力,重重地松了口气,抱怨道:“活得好端端的,却用这般作死的样子吓唬老夫,小娃娃当真该讨打!”
才取出一粒养心丸给沐之秋服下,似乎又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头,老顽童赶紧在萧逸的鼻子底下试了试,这一试,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骂道:“小兔崽子,要死就一次死透了才干净,偏偏弄成这般半死不活,你是存心勾着老夫的宝贝徒儿给你殉情么?当真可恶至极!”
骂着骂着就变成了小声嘀咕,依然满腹牢骚,“那样的身手和本事,救个人也能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你倒是猪变的么?自个儿死了就算了,白白拖累了老夫和我的乖乖徒儿!”
嘴里碎碎念,老顽童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敢停,从怀中取出水囊,撬开萧逸的嘴巴便往里灌,“遇到爷爷我算你小子走运,这鲨鱼血乃是至阳至刚又性纯的疗伤良药,便是脑袋没了,喝了它也能让你再长一个出来。”
许是觉得自己这牛皮吹得有点大,抠抠脑袋,将水囊盖上重新揣进怀里,老顽童这才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塞入萧逸嘴里。才放进去,脸上便露出舍不得,伸手又去掏萧逸的嘴,哪知那药丸竟是入口即化,哪里还掏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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