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那个沐之秋,猜出阿绿有自杀的企图,一定会阻止吧?阿绿说得对,以前的沐之秋其实是最聪明的,她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所以别人觉得她是傻子,其实,在她眼睛里,那些骂她是傻子的人,何尝不是她心目中的傻子?
直愣愣地看着怀里的阿绿,半响,沐之秋才说:“阿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从小就拼死保护的那个大小姐!”
过了许多,萧逸才将沐之秋揽进怀里,扬声喝道:“夜袭!”
人影闪动,夜袭已半跪在面前,脸上带着隐忍的愤怒和伤痛,目光盯着躺在地上安祥死去的阿绿,仿佛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阿绿就是那个内奸。
萧逸看着沐之秋,迟疑一下道:“将阿绿……”
“悄悄将她带去与她姐姐葬在一起,此事不必告诉我爹爹,对外封锁消息,尤其是八皇子和九皇子,不要让他们知道阿绿已经死了。”
夜袭看看萧逸,萧逸冲他点点头,夜袭便抱着阿绿的尸体离开了。
“秋儿?”
“此事虽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不是他所为!”
萧逸点点头,沐之秋又说:“他是你弟弟,不会和倭人有染,裳云却是倭人的走狗。所以,他和阿绿都被人利用了。”
“你真的相信他和阿绿?”
“我相信阿绿,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沐之秋看向萧逸,眸中没有哀伤,只有深如大海的暗涌,“阿绿说,他们都没想过要害我,他们只是不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幸福,我相信阿绿没有撒谎。”
萧逸有些气结,正如秋儿相信阿绿一样,他也相信自己的兄弟,但相信并不代表能容忍,兄弟看上什么,自己都能想让,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他也可以考虑,唯独她,不可以。
他的小女人就是这么轴,一根筋地以为所有的人对她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以为那个人对她的心思,和阿绿对她一样,只是关心,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幸福,她哪里知道,那个人虽是他的兄弟,但同样也是个男人。
以男人之间特有的直觉,萧逸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他的兄弟,他从小便护在自己羽翼下手把手教大的兄弟,爱上了他的女人,爱上了他的妻。
他尽可能地容忍,尽可能地克制,只要那个人没有超出他的承受范围,萧逸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无法欺骗自己。感觉这个东西太奇怪了,想到自己的兄弟在觊觎自己的女人,萧逸就会气得发狂,他想杀人。
他是不是该点破这张窗纸,让秋儿防范着一些?应不应该?而她,会不会信他?她会不会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是在莫名其妙地吃飞醋?
“阿绿是秋儿从丞相府里带出来的,怎会与他走到一起?”
“那就要问问靖王爷了!”沐之秋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怀抱,“当年靖王爷向皇上请婚,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你知,我知,阿绿知道,他也知道,阿绿暗中护我,他又不忍心见自己未来的嫂嫂总是被丞相府的庶女二小姐欺压,还不满自己的三哥对未婚妻子的忽视与冷漠,出于善心,暗地援助阿绿。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想要保护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是很容易产生共鸣的,难道靖王爷当时就没有发现,自己太冷漠残忍,连你的兄弟也心存不满了吗?”
“你!”
萧逸语塞,这一点,始终是他心底的一根刺,融化不了,也拔不出来,每每想到她以前遭受的非人待遇,他的心就会剧痛。但这不能成为他的兄弟觊觎她的理由好不好?
靠在床边,疲倦地抬手轻柔额角,沐之秋的声音有些嘶哑,“是我忽略了,我隐隐察觉到阿绿的反常,却忘记了她比我和冬果都要大几岁,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心中怎么可能没有爱慕的男子呢?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爱慕的人,居然会是他!果然情之一字害死人!”
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霸道地用怀抱禁锢住她,抬手替她按揉太阳穴,“如果他和阿绿都是被人利用,那秋儿以为,此事究竟是谁在操纵?”
“皇后!”
“为何?”
似笑非笑地看看萧逸,沐之秋冷声道:“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为何还要问我?”
“我曾怀疑过那个幕后黑手就是皇后,但总是有很多线索将这种怀疑引开,事实上,皇后想做这些事,比普通人都要方便。”
“我想不明白的一点是,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统领后宫,一手遮天,她为什么要与倭人勾结?”
“权利!”萧逸修长的手指一勾,她的睡袍应声而落,他细碎的亲吻落在她的肩头,“在那个大染缸里,唯有权利才是亘古不变的财富,权利可以叫人丧心病狂面目全非,甚至杀害自己至亲至爱之人。”
没错,至高无上的权利充满着巨大的诱惑力,尤其是今晚,萧震天看似无意的阻拦就像一道枷锁,将她和萧逸牢牢地锁在了中间,便是萧逸权倾天下,手握重兵,在静安王朝能够一呼百应的,也只有萧震天一人,只要萧震天发句话,英明果决,受尽天下人仰慕爱戴的靖王爷,就会成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从褚国特使第一次站出来刁难开始,那场蓄意已久的阴谋便缓缓拉开了帷幕,皇后一点点操控着,顺着香香公主和褚国特使的计划慢慢布局,成功地揭开了自己苦苦隐藏了两年的真容,还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裳云。便是自己怀疑她,她也能用轻描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