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邃轻描淡写地往一侧迈步,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的躲过邪胎的一击。
邪胎自信满满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意外。
需知方邃躲避他攻势的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玄奥至极,似左实右似前实后,让人无法提前判断落点还在其次,关键是方邃这一步以慢制快,一步跨出的同时牵动了一股气机,使邪胎迅猛有如霹雳破空的一击,莫名其妙的随之变慢。
这种情况实在罕见,甚至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方邃跨出的这一步,看似简单,其实已经超出了神通亦或术法的范畴,是触及物性根本的一种规则的力量。
这种手段,别说是四五阶人物,就算寻常六阶高手也休想掌握,远超普通修者能理解的层次。
因此方邃虽然只走出一步,邪胎却一见即知,当他在荷鲁斯遗骸内大得好处时,方邃同样进步巨大。
“也好,你若不堪一击,未免无趣。”
邪胎无所谓的笑了笑,方邃的手段高妙,却还远远达不到让他心生畏惧的程度。他此番吸收了荷鲁斯体内残留的部分力量,战力膨胀何止倍许,有十足把握能格杀方邃。
“二狗子,还想继续动手吗?”
方邃话语戏谑,目光玩味。
邪胎撇了撇嘴,不屑道:“你真不知死活。”身形一闪,再次切近方邃身前:“合魂!噬体!”
下一瞬,邪胎就像是化成了一个黑洞,以其为核心,周边范围内的一切都开始向他塌陷,包括肉眼难见的虚空和规则的力量。
邪胎的目的,是准备将方邃吞噬吸收掉,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将方邃当成了一枚‘丹药’,准备生吞而下。
可惜的是,周边的一切都在向邪胎塌陷,唯独方邃始终稳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点也没受邪胎影响。
就在这时,方邃也开口吞吐。
变化骤起。
原本塌陷向邪胎的气机,瞬时倒转。居然开始往方邃处塌陷。
包括邪胎的额头位置,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被摄取而出,迅速流向方邃。
这种气机,正是邪胎先前盗取自荷鲁斯的神祇力量。此时从他眉心涓涓溢出,涌向方邃。
邪胎神色惊变,从先前万事尽在掌握的镇定从容转为面色骇异,前后只在瞬息之间,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你提前在我体内下了禁制?”邪胎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身形悬在空中,一动也不能动。
他说话的同时,面容和身体也发生变化,居然‘返老还童’。面容在几次呼吸的短短时间里,就从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倒退至七八岁,成为一个孩童。很快,邪胎又变回了三四岁的模样。
这种变化仍然没有停止,邪胎眼看着就要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方邃平声静气的道:“对付你这种反复无常的损玩意,我若是不多留个心眼,那被你算计岂不是活该?我当初将你拘禁在金经中的时候,就在你体内下了两道禁制,一明一暗,明的那个其实是用来吸引你的注意。等你将其破除,以为没了后患,想要不当‘二狗子’,准备造反的时候。暗的那个禁制被我催动,邪胎你就该玩完了。”
又道:“你先前盗取荷鲁斯的神祇气机,此时就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这时邪胎眉心处倾泻而出,被方邃吸收的气机,速度越来越快。
感应到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弱,邪胎的面色连续变化。时而凶戾怨毒,时而懊恼不甘,最终却又定格在满脸悔恨的模样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道:“主人饶命啊,其实二狗子我装作要造反,并不是出自真心,主要还是想给主人练练手。你老人家新晋突破,不正需要个人练手吗?小的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主人多个乐子而已。二狗子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从来没有背叛主人的念头啊......”
可惜邪胎声情并茂的表演,半点不曾打动方邃,他笑吟吟地看着邪胎的气机越来越弱,整个身体越来越小。
随后邪胎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似乎即将消失成虚无。
邪胎的神情惊骇欲死,连连开口哀求,巧舌如簧,当真是闻者心酸。
巴斯特不知何时出现在方邃肩头,眉开眼笑的道:“这家伙真是个颠倒是非,没皮没脸的好材料,本神猫居然有些信了这货先前所为,真是想给上主你找个乐子,并非出于恶意,嘻嘻!”
邪胎闻言呼天嚎地的道:“神猫大人明鉴啊,小的二狗子真是一片好意,只为了给主子找些乐趣......”
可惜不论他如何哀求,方邃都是一脸冷漠,神情淡然。
眼见己身的消亡似乎不可避免,邪胎逐渐收敛了讨巧卖乖的卑微神色,复又变得满脸怨毒,狠狠盯着方邃。
方邃哑然失笑道:“你瞧瞧,我本来是想考验考验你,想着二狗子你要是到了最后能‘幡然悔悟’,就饶你一命,还让你当二狗子。可惜啊,二狗子你到最后没能悔悟,反而露出了本来面目,还是这副死德性,你说你死了怨谁?”
邪胎面上有些惊疑不定,显然是弄不清楚方邃所言是真是假,可惜他再没有说话的机会,砰地一声,邪胎的身体,在虚幻到极致之后,忽然崩散消失,只剩下一缕雾流状的气机,被方邃眉心位置照射出一缕光芒所吸收。
随着邪胎的消失,他先前改变天地,将方邃拖入其中的领域空间倏然溃散。
方邃转头四顾,发现自己仍是站在一座山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