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恨不得杀了他!”
楚风癫狂道:“清儿的命是命,那些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他斗天来的命难道就比清儿的命来的轻贱?他难道就不会好好想想吗,哈哈,这个老匹夫,他一次次的将朕逼上绝路,他恨不得置朕于死地,可朕能拿他怎么办!当朕看到他为了给清儿报仇,回来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那些跟了他几十年的他的好弟兄好哥们儿,足足死了五千多人他都不闻不问,回来时却只带回了一颗敌将的头颅,堂堂的我军三百万兵马大元帅,战无不胜的大楚第一战神,如今竟凄惨到要用一杆枪撑着才不会倒下……”
“朕虽然和他不对付了一辈子,但见他伤成这副样子,朕的心又何尝不是痛的滴血,朕多想狠狠的骂上他几句,然而话到了口中却只剩下了心酸,尤其是当朕上前搀扶起他的时候,他居然……居然伏在朕的肩头说,皇上,老臣总算可以给您一个交代,哈哈,这个疯子,他不惜赔上五千将士和他自己的性命,就只是为了给朕一个交代!!”
楚风再次疯狂的笑了起来,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他可知,因为这句话,朕哭了多久,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朕表现的连一个幼童都不如,朕不知道自己是在后怕什么,只知道那一次是朕有生一来哭的最狠的一次,也是朕头一次为了自己的死对头而失态。”
众人静静地听完这番话,心中却不免唏嘘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所说的斗老元帅与敌人不期而遇都是假的,斗老元帅压根就是自己带人杀过去的,一切的一切正是为了给太子报仇,然而面对敌军的百万兵力,老元帅竟然只带了区区五千人,众人在震惊的同时也不由暗暗佩服斗老元帅的胆量,不愧是大楚第一战神,光是这份豪情就足以冠绝天下!
“那一战,我军共歼敌军七十余万,耗时一年零个月,也正是那一战,彻底战出了我们大楚的名气,能以一国之力独抗蛮夷,自古以来不是没有,但在蛮军退兵之后还敢率兵追击一千里的,朕还是头一个,现如今三年过去了,蛮军至今都未敢再来侵犯,这便说明了问题。”
楚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孤傲,然而这种神采转瞬即逝。
“穷寇莫追的道理每个人都懂,朕身为当时的三军统帅又岂会不知,没有人道这多出来的一千里是为了什么,只是朕明白,无论朕再怎么弥补,多做多少事,朕的清儿都不会回来了。”
楚风自顾自的说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没有人知道楚清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然而现在众人明白了,原来卸下了伪装之后,即使尊贵如皇上,也只是一位可悲的父亲,仅此而已。
“自打清儿走了以后,云儿就变得愈发的沉默了,朕这才想起来,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一向是极好的,不同于其他帝王家的孩子打小就懂得勾心斗角,他们两个在一起时似乎连争吵都是不曾有过的事情,云儿内向,事事都很依赖清儿,而清儿作为哥哥,又处处让着弟弟……”
说到这,楚风的嘴角竟难得的露出来一抹笑意。
“那时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要好的令人羡慕,而将他们两个生下来,似乎就是皇后一生中做得最自豪的一件事,她每天不厌其烦的在朕的耳边嘟囔着清儿与云儿的名字,朕总是埋怨她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永远都消停不下来,丝毫没有一丝作为人母的觉悟。”
“可朕是多么希望她能一直这么明媚下去,没有悲伤,没有哀愁,就这么无忧无虑的一直到天长地久,只能说是朕的想法始终是过于天真了,人非圣贤,这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楚风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他人的眼里,帝王者,高高在上那是何等的风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即可主宰他人命运,人人都道帝王好,又有谁知帝王身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痛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话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束缚,凡事一旦牵扯到这两个字,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人生总有太多时候是身不由己,而帝王者更是其中之最。
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首先最不该有的便是儿女私情,因为私情会像锁链一样将人牢牢的锁住,或者说它是一个泥潭要更为合适,因为往往你挣扎的越紧,就陷的愈深,难以自拔。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普天之大,又有谁能真正做到绝情绝性,楚风自认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他注定要自食恶果。
“是清儿的死让她再没有了笑容,以前朕总嫌她太闹腾,可她一旦静下来,朕又感觉那么的陌生,就好像是一件陪了你很久的东西突然之间就离你而去了,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却让人很不习惯,朕感到很难受很心酸甚至是深深地恐惧。再后来,云儿也抑郁而终,朕知道,她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
楚风的笑里透尽了无奈,在这一刻,他再不是朝堂之上那个恨不能呼风唤雨的楚王楚风,揭掉了天子外衣,他只是妻子眼中一位苦命的丈夫,女儿眼中一位可悲的父亲。
“是朕害了他们两兄弟,也是朕一手造成了皇后的病,朕知道,这么多年来,皇后虽然嘴上一句都没怪过朕,但是心里也一定是怨着朕的,若不是因为柔儿,以她的性子必然早早的跟随他们二人去了吧,毕竟她是那么的爱着他们,听闻黄泉路上又冷又长,她又怎能放心的下……”
“若是一切能重来,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