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赫连沣登门的消息,在场的四人可谓是表情各异。臻儿毕竟是祭月阁的人,就算怎么不满赫连沣的做法,也还是希望他和凤七寻能够重归于好,所以听到周管家的禀报,心中难免一喜。赫连茜亦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心想;岐王叔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说着狠绝的话语,但是心里终究是舍不得。
反观凤七寻和凤柒陌,前者只是在听到消息后表情微顿了一下,然而便若无其事的拿过椅子上尚未完工的罩衫,起身朝屋里走去。至于一脸义愤填膺的凤柒陌,则在听到消息的瞬间阴沉了脸色,霍然起身,冷声道:“他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好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想做些什么!”说罢,便大步向菱湘小筑外走去。
“柒陌!”凤七寻转身疾唤了一声,似乎担心他又会鲁莽的惹下什么祸端,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离开的凤柒陌追了过去。
臻儿和赫连茜见状,均是一脸担忧的快步离开了菱湘小筑,向王府正堂走去。
凤柒陌最先到达雍王府的正堂,一进门就瞧见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赫连沣,沉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赫连沣放下手中的杯盏,起身缓步走到满目愤恨的凤柒陌面前,轻掸去了他肩膀上的一片落叶,语气平常的说:“我来……自然是为了迎我的王妃回府的,你姐在哪儿?”
凤柒陌挥开他的手,不留情面的冷哼道:“迎我姐回府?呵,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我姐在哪儿,我姐也不会见你,更不会跟你回府的!”他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赫连沣的前襟,逼视着他道:“岐王爷,我姐要同你和离!岐王妃的位子,我们凤家不、稀、罕!”
赫连沣垂眸看了一眼胸前的手,继而抬眸看向满脸怒容的凤柒陌,“是么?你说和离就和离啊?把岐王府,把我赫连沣当成什么了?没有我的同意,凤七寻这一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那我就算倾尽凤家之力,也要奏请圣上……啊——”
凤柒陌突然吃痛大叫了一声,竟是赫连沣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稍加用力,便逼得他松开了手,一张俊脸因为手腕处的疼痛而略显苍白,额头鬓角甚至都渗出了些许冷汗。(
“赫连沣,你住手!”凌厉且饱含着愤怒的女声响起,眉眼冷凝的女子疾步走到赫连沣面前,对他怒目而视道:“赫连沣,你这是做什么?来我们凤家耀武扬威来了是吗?”
赫连沣松开钳制着凤柒陌的手,习惯性的皱起了俊眉,睨着表情倨傲的女子,“耀武扬威?我用得着吗?既然出来了,就随我回府吧!”说话间,他便伸出手去,欲抚上女子略显憔悴的面庞。
凤七寻后退着躲开了他,抬眸睇着目光不解的男子,态度坚决的道:“我既然出了岐王府,在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事情解决了,我已经把她们安顿在了别庄里,不会再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你现在总可以回府,安心的做你的岐王妃了吧?嗯?”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岐王妃的名分么?我想要的是你的爱,是全部的独一无二的爱,是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的介入!哪怕你不是王爷,哪怕没有锦衣玉食,哪怕不再富贵荣华,只要你还爱我,只要你肯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边……”
“那样你就满足了,是吗?”
“是!”凤七寻目光坚定的回答。
赫连沣蓦地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斥着嘲弄和讽刺,“凤七寻,你能不傻了吗?我是王爷,你是郡主,我生来就是天潢贵胄,你生来就高人一等,那些荣华富贵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你想要就能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所以别再说那些可笑的话了,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奴仆伺候,你一个千金小姐能做什么?你是能生火做饭?还是能织布缝补?你恐怕连果腹都成问题吧!”
“我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我可以学,生火做饭也好,织布缝补也罢,甚至是耕地打猎,我都可以学!”
“学?你学得会吗?”赫连沣眼神轻蔑的问。
“小姐会学会的!”臻儿拿着一件叠好的男子外罩,径直走到赫连沣面前,“这是小姐亲手为王爷缝制的罩衫,只要小姐肯学肯做,她什么都可以做好的!”
赫连沣颤抖着手接过那件绣工精细的罩衫,目光怔怔的望着凤七寻眸下的阴影,她定是又不听话的熬夜了,怎么就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有那么一刻,旁人都以为赫连沣被就此感动了,然而那种疼惜和宠溺只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快到所有人都以为,那种倏然而起的感动只是一种错觉!
赫连沣一把将罩衫丢到了地上,不屑的冷声道:“谁会穿那种绣工粗糙的衣服,简直有辱我岐王爷的颜面!”
“王爷!”臻儿低呼了一声,急忙弯身捡起衣服,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冷绝的赫连沣。
凤柒陌亦是愤怒至极,挣扎着要和赫连沣拼命,幸亏赫连茜眼疾手快,和周管家一起拉住了他,才没让他再激怒赫连沣。
凤七寻则一瞬不瞬的望着赫连沣,表情固执而倔强,但是那一双明眸却渐渐有水汽氤氲开来。
赫连沣缓步上前,抬手捏住了她尖削的下巴,表情残酷的道:“七寻,别再那么天真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间,就算你想当一个普通人,想要依靠自己的双手过活,以你的姿色也只会沦为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