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黄鹤,只剩下的杜兰和秋秋,却也不曾在一起。

我再也忍不住,心底涌起一阵酸楚,伏在乌洛肩头,哽声道:“我是不是不祥之人,那么多的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苟活到现在,却不曾安宁过,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乌洛只紧紧搂住我,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许久道:“那个孩子她很好。”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王爷是说,秋秋她还活的好好的?杜兰也还在?”

他点点头,轻轻吻上我的额头,气息温暖:“本王已让那女人带着那孩子回大梁了。”

我一惊,挣开他的怀抱,脱口而出:“回大梁?”

他只道:“那孩子不适应漠北的风沙。”

我心头的惊喜从天直降,:“秋秋,可有危险?”

乌洛淡淡道。

“已被医好,往后,就看她的造化了。”

我退后几步,颓然转身,心里一阵刺痛,灵儿,我到底是辜负了你。

我霍然转身,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伤害大梁的百姓,为什么你要将我带到这里,为什么将秋秋送给别人?你可知道,那孩子,她的母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我,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却辜负了她的母亲,没有照顾好她。”话到最后,语音颤抖,掩面而泣。

良久,身后淡淡出声:“你既未生养,怎适宜带那孩子?”

一句话直噎得我脸涨红。

我狠狠瞪他,顶了回去:“王爷亦未生养,又怎知我不适宜带那孩子。”

他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见我怒视他,他收住笑容,正色道:“敢对本王如此无礼的人,恐怕你是第一个了。”

乌洛走过来:“那孩子,有那个女人带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我怔怔看向乌洛,只无声叹气,希望苍天保佑,想来杜兰应该不会亏待秋秋。

总算她们都平安,心底悬着的心事亦有了些许的安慰。

乌洛亦期待看向我。

我擦干脸上的泪痕,端端下拜:“谢王爷。”

乌洛近前扶起我。

“本王政务繁忙,很久没听你抚琴了。今日可否为本王抚上一曲?”

屋里暖暖的,我解开披风系带,来到琴前坐下,调好琴弦,乌洛坐我对面。

“王爷想听什么?”

乌洛略一思索:“本王对大梁名曲甚是欣赏,只多年前大梁皇帝宴请各国使者,在皇宫听过沈贵妃抚过一曲《凤求凰》,多年来那琴音一直在本王心中,却再无从听人弹过如此动听之音。”

我手指一颤,心里亦是一荡,《凤求凰》,在冷宫练习多遍,早已烂熟于心,却从不曾在人前弹起过。

母亲的话亦犹在耳边:“若遇上你的良人,便为其弹奏一曲《凤求凰》”。

眼前的乌洛……

我垂眸微微摇头,心下有些许的黯然:“此曲,母亲虽教过我,我却不曾学会。”

手指抚上琴弦,只一曲《赏秋》。

偶尔抬眸,乌洛斜靠在桌前,双目微闭,脸色平和。

微微叹息,这乌洛,相处时间长了,却也不是那般暴戾,亦不是所谓蛮荒之人的粗鲁,倒似熟谙音律雅人。之前,亦见过乌洛批复折书折,他写汉字亦是一丝不苟,字迹清爽,端端正正,更像女儿家字体。这倒与他精悍的外表不相搭配。

禁不住微微一笑,稍一分神,手指错乱,几个杂乱的音符跳开来,极不协调。

我脸一红,乌洛正诧异看我。

“刚才走神了。”我嗫嚅出声。

乌洛起身,近前,淡淡道:“何以分神?”

我亦起身:“这秋日晴好,王爷何不出去走走?素闻塞北秋日天高气爽,在屋里,岂不浪费大好时光?”

乌洛微一愣,旋即嘴角翘起,眼底亦温柔一片:“此意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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