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可怕啊,死了好多人啊,里面两个服务生都吓傻了,现在还不会说话,听说警察就牺牲了六七个,都是枪毙的,不知道什么事,这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啊。”
“早就听说滨城的有个黑社会,我看就是他们的人做的。”
“不会,那个华哥吧,现在就在夜总会里呢,他妹妹有人,局子里的,华哥不可能和他们这样打,不一定是哪里来的人。”
老百姓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权晟风始终淡然的听着,面上毫无表情,我真的特别佩服他,相比较我那次杀了梁局伤了姚庚荣之后险些尿了裤子的惊慌和瘫软,他的表现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根本与他无关,就单纯一个围观的群众而已。
我们又站了许久,直到里面的条子维持着秩序绕上了警戒线,救护车的人,抬着担架把尸体一具一具的运出来,围观的人几乎炸锅了,吓得不停后退,有胆小的女人都几乎呕吐出来,还有哭的,吓得坐在地上的,更有许多都不敢看了,我大致一数,蒙上白布的有十六个人,抬出来上车到医院抢救的,还有十几个,最角落跟出来的是两个有些头衔的条子,他们站在一侧拿着对讲机和电话,似乎在跟上级汇报。
权晟风故意拉着我错过去一些,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他们声音不小,但是围观群众情绪太激动了,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
“邓局,现场发现了通缉犯许怜九的尸体,另外,有一个男人也死了,身中三枪,枪法怪异,估计开枪的人不是什么杀手,因为枪法并不准确,除非故意打偏,还有死者是凤城人,覃涛,现在是凤城最大黑帮头子,我怀疑这是一起两拨黑社会的恶性伤人事件,至于原因目前不详,咱们这边的人,大部分都活下来了,但是很奇怪,在最后关头,另外一拨人没有对咱们下手,而是直接开枪打死了覃涛带去的手下,似乎不打算留活口,动机很明显,为了遮掩内幕。”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应该不是权晟风,他不可能在逃亡的过程中还惹下这么大的命案,另外,根据现场发现的线索,似乎和姚庚荣有关,就是原先凤城那个最大的黑帮头子,刚刚丧女,因为许怜九一直都是他的人,后来不清楚什么情况两个人就分开了,我们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了许怜九在地上写了一个姚字,可能没希望就咽气了,但是分析,这个姚应该是姚庚荣,可能是他派来的人和覃涛动手了。”
我愣了一下,扭头去看权晟风,他的眼睛被墨镜遮上了,但是很明显的,他身子一僵,脸色业有些变化,我不知怎么了,捂着嘴背过身去,在最后的关头,许怜九还为权晟风做了一件事,就是将这个矛头和疑点,引向了姚庚荣,覃涛的所有手下和他自己都死了,许怜九最后的那点线索,就是条子破案的方向,现场没有摄像头,这件事姚庚荣势必要冤枉担下了,而权晟风,又躲过去了。
我哭了许久,直到耳边那些警察的声音都远去,直到人群渐渐稀疏了许多,直到天色有些发暗,我才止住了,而权晟风,也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他轻轻牵起我的手,朝着街上步去。
凤城的黄昏,美得惊心动魄,不远处的海港,天际的颜色有几分醉人,最远处是深深的橘黄色的火烧云,慢慢的,越来越深,从玫瑰紫的艳红,一直过渡到海平线上那一抹黑紫色的深重,似乎是干涸的血渍,融于海面,优美的弧度在天海一线上,倦飞的海鸟在上面一闪而过,飞翔的姿态不禁让人羡慕那片广袤的遥远之地。
权晟风一路沉默,我们打了一辆车,坐在车上,他也一言不发,墨镜摘下来,眼眶微红,淡淡的肿胀和细碎的皱纹让我看了那一眼,就似乎碎了心口。
我只能用力握住他他手,让他知道我依旧在,姚温和死了,舞绝死了,许怜九又死了。
这三个女人,都是为了他,而爱他最久亦是最深沉的许怜九,即使在最后关头仍旧为了他开罪,以自己的生命和血肉之躯,将矛头指向了权晟风的敌人,三十一岁,女人最有味道,花开最艳丽的时刻,她便悄无声息的去了。
留给后人和这世间的,不过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说,西凉码头爆炸案,还有华都牌局地下室的谜团,我不知是否在她身上,便印证了那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风尘出侠女。
我们回到皇冠天堂时,郑华东坐在一楼大厅,配合两个警察的调查,权晟风才刚进到大门,郑华东正好朝着门口,警察是背对着的,他望了一眼权晟风,微微眯了眯眼,权晟风步子倏然一顿,然后转身便走,他走得飞快,很快便隐去在了夜幕下。
我定了定神,笑着过去,郑华东大抵是为了让我听听,他忽然叫住我,“艳艳,给这两位同志再换杯热茶。”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他们拦住了,“不必,问问情况,问完了我们就走。”
我站在旁边,没有离开,郑华东拿了一根烟,他示意了我一下,我拿过他放在沙发一侧的打火机,给他点上,这样的活儿,我从前在世纪名流也是常给客人做,虽然放下了一年,可也轻车熟路,一点看不出生疏。
“这位是?”
“我们场子的姑娘,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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