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去解决吧,事到如今为了保证医院的声誉,肯定是要处分莫大夫,但并非只有开除这条路,院长。”
一个男大夫和许院沉声说了许多,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动容,许院吐了口气,“下去看看。”
他们转身出去了,黎艳惜几乎哭晕在他怀里,许久才止住,莫谈霖搂着她,将她撕扯开的病服裹好,“哭什么,以前不是最喜欢笑。”
他的声音温柔得跟水一样,黎艳惜的身子还伴随着抽泣一颤一颤的,我蹲下给她抹了抹脸,然后站起身,去拾她掉在地上的衣服。
“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变成这个样子,根本不值得。”
“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为了你不值得。”
莫谈霖顿了顿,“不当大夫也好,这几年我也累了,我带你去丽江,你不是最想去丽江,这次我有时间了,以前总找不到你,找到了你也不见我,这下走不掉了。”
黎艳惜又哭又笑的,“让我自己走吧,我耽误不起你了,你是好男人,我是个人人唾弃的女人,你何苦搭上自己一辈子,我也要不起。”
莫谈霖又开始沉默,我听见窗外乱作一团的叫喊声,我走过去,站在窗前,楼下乌压压的一片人海,还有拿着那种老式相机的报社记者,大部分都是借机闹起来的家属,最边上停着一辆警车,许院和几个大夫的身影正置身其中,比划着手势,似乎在解释。
身后传来微微响声,莫谈霖抱着黎艳惜放在床上,给她把枕头放好,“等我回来。”
他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黎艳惜惊慌的爬下床,“我要去看看。”
我拦住她,“你去只能添乱,所有人都把目光投给你,他要忙着解释,还要顾及你,你以为你去是帮忙么?现在不是你走不走的问题,而是他打了人,他是大夫,他和家属的矛盾。”
黎艳惜一条腿搭在床边,颓废的掉眼泪,“我总是那个害人的,从小到大,他为我挨了很多打,上初中时,胡同里的几个混混儿总想欺负我,他每天都提前好久在家门口等我,很多次晚上回来,他和那几个混混儿打在一起,脸上都是青紫,嘴角和鼻子流着血,过年的时候他从家里偷肉饺子给我和奶奶吃,他偷他姐姐的新裙子给我穿,还有新的笔记本,新的铅笔,他很聪明,你知道么,他其实原本可以过得很好,要不是因为遇见我,他才不会是这个样子。”
黎艳惜一边说一边哭,我静静的听着,窗外再度喧哗起来,比刚才还要厉害,我听见有男人很大声的喊着“打!”还听见有女声尖叫的喊“莫大夫!”我的手忍不住抖起来,我赶紧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不知道楼下到底在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不可以让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