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权晟风穿过走廊上楼,一路上被刚才贺局那一嗓子喊出来的小姐和服务生都扒着包间的门往外看,当她们看到我和权晟风在一起时,几乎全都跌破了眼镜般瞠目结舌,我低着头,很快的走着,但还是跟不上人高马大的权晟风的频率,没多久便被落下了,十三绝进去之后,何灵就出来了,她竟然一直跟着我,在楼梯拐角处她拉住了我,“鸢鸢,权总救了你啊,太帅了,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我回头看她,“权总似乎很喜欢女儿。”
“什么意思?”
“不然为什么这么照顾咱们?”
何灵眨巴眼,笑得特别嘲讽,“别咱们,照顾谁了啊,我看就照顾你了。”
我还要说什么,却瞥见权晟风站在一二楼的口儿上往下看,那气势颇有几分傲视天下的样子,何灵手松开,我赶紧跟了上去,一直进了他的办公室。
黑漆漆的,他开了暗灯,极其微弱的光芒,我摸索着进去,怕撞着什么,他很娴熟的垮坐在椅子上,朝着我的方向,我却看不清他是否在看着我。
“在哪里干什么。”
“权总,你不开灯么?”
他似乎抬了抬胳膊,“不是开了么。”
“很黑啊。”
他坐的位置传来磕磕绊绊的声响,似乎在挪动椅子,“我习惯黑暗。”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在我有些惊慌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力量扯到怀里,我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来,“别叫,是我。”
我被温暖的感觉包裹着,我下意识的去摸,摸到他的胸口时,我又猛地缩回来。
“权总……”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黑暗么。”
我摇头,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我辨别着声音的方向,能看到他的脸,却很模糊,我忽然觉得很刺激,像是在探险一样,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说什么。
“因为我是坏人,黑暗方便做坏事。”
这话我没想到,我当时就笑出来了,他有些恼意,“笑什么。”
“我觉得你是好人,我从来没见过说自己坏的男人。”
他沉默良久,松开了我,我正奇怪着,灯打开了,一室明亮。
他走回去,坐下的同时跟我说,“你这样评价我,我会觉得不忍心。”
我看着他倒了杯酒,仍旧是白兰地,这种酒挺烈的,而且不高调,属于那种有品味会享受酒量好的人喜欢的牌子,他自顾自的饮了一口,始终没有看我。
“权总,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因为你救了我啊。”
他这才看我,“那说来听听,我为什么要救你。”
我连想都没想就答了,“因为我是你场子的员工。”
他捏着酒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员工很多,世纪名流、凤城的夜总会,还有乾城的场子,很多你这样的,我都出手,我赔得就血本无归了,你知道莞城十三绝凑齐了出场多少钱一晚上么?”
我知道,在90年代末就已经达到了好几万,但是我没说,只是沉默。
他见我不说,他就继续说,“这钱是我出,我是黑道的,但我也是半个商人,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有钱没处花。”
他把老板椅转了一下,重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没有刚才那么近,但是也就一臂之隔。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因为保护我的员工才对你好么。 [
我忍不住大喘气,“莫不是,我也像你的故人?”
他蹙眉看着我,许久就笑了,“不是,我没有故人。”
我不再说话,他伸手在我眼睛上摸了摸,很轻,然后顺着眼睛滑到鼻子上,最后停留在了嘴唇,“明明清纯,浓妆艳抹干什么。”
我故意眯着眼看他,他见我这个德行,又笑了一下,“你似乎特别怕我,这里的女人,都怕我,也有很多想法设法攀着我,我很不喜欢。”
我摇头,“我不想高攀,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点头,“所以我喜欢。”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没有追过来,只是看着我,又转过身去,再度坐下,“想,想明白为止,知道了就说,不知道继续想。”
他说完就拿起来办公桌一角上的蓝色夹子,这个东西我曾经给覃涛的办公室送过,当时他人不在,我放下就走了,我在电梯里也翻看了,是小姐的花名册、莞城这边所有实力不错的夜场的一切资料,还有最重要的,局子里的白条儿出动警员扫、黄检查和严打的时间频率,地点强度,紧盯范畴等说明,这些几乎每个月都有变动,甚至有的在节假日,每个星期都变动,为了知彼知己,老板时刻都在查阅,权晟风再不理我,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期间还针对几个问题打了电话,不知道问的谁,那边语气恭敬极了,我站得累了就靠着墙倚会儿,最后又蹲下待着,他始终都没看我,但我知道,余光一定盯着呢。
时间过了多久我都不知道,绝对不会低于两个小时,他终于放下了那些资料,我赶紧立正站好看着他,他抬起头,目光淡淡的扫过我,“想明白了么。”
我愣怔片刻,然后摇头,我不是太清楚,有很多困惑和迷茫的地方,为了别把事情继续复杂化,我只能摇头,装傻。
他见我这样沉默了良久,面色极其凝重阴沉,室内气氛诡异得我有些招架不住,在我觉得这么下去几乎要人财两失的时候,他忽然张口了,“你走吧,回家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