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有道理,记得你我一同赴宴的那一次,尽管张溥和杨彝表现那么鸡柳,可麟士兄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按说麟士兄是应社的创办人,我退出应社,麟士兄应该是很愤怒的,可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对了,懋中兄如今在做些什么啊,乡试之后,也就没有见过面了。”
杨廷枢稍稍愣了一下,显然是在回忆。
“你说的是松江府的陈子龙啊,我与他不是很熟悉,不知道他的情况,他这次的乡试不错,第四十九名,想来好好的应对,会试怕是能够过关的。”
刚刚说完,杨廷枢看着郑勋睿,再次开口了。
“清扬,难道你和懋中兄很熟悉吗,我记得你们以前没有见面啊,游历的时候,你我也没有到过松江府。”
“的确不熟悉,只是问问,你不知道,南京城内至今都还在传扬,张溥等五人站在一起,结果五个人全部都高中了,其中就有懋中兄,想来他们也在南京城风光了一次。”
“他们算什么风光,怎么能够和你比较啊。”
回到客栈,尽管说掌握了不少的情况,可郑勋睿内心还是隐隐有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什么地方,他说不清楚,经过了千匹骏马和秦淮河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发现,这个时代并非是那么友好,很多时候细节上面的不注意,就有可能导致翻盘,这样的翻盘代价往往是惨重的,而且读书人之间结仇是非常容易的,读书人的心胸没有那么开阔,基本都是睚眦必报,而且读书人所谓的正直也不是史书上面说的那样完美无瑕,相反这种正直之中,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读书人的虚伪。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要说读书人不醉心功名,那也是不现实的,可惜有些读书人,偏偏就要掩饰这样的心态,不肯大大方方的承认,认为能够独辟蹊径,甚至认为做官之后就要为天下苍生鼓与呼,以顶撞权贵和皇上为荣,也不管自己这样的顶撞会造成什么不利的局面,甚至可能会令朝政陷入到无序和混乱之中,这种可悲的认识,真的会令大明王朝迅速的衰败。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也是明确的,一则是读书人尚未这种拯救天下苍生的能力,二则很多人是为了能够获取更大的名声,三则是社会上已经形成如此扭曲的风气。
不能够说所有读书人都是这样,也有真正为家国天下的读书人,可惜大明的党争,几乎打尽了,县试、府试、乡试和会试,都是要拜师的,等到殿试的时候,还有谁承认自己是皇上的学生,此等情况促使了党争愈演愈烈。
这之中最为受伤或者说最为愚蠢的就是皇上了,内心知道党争的危害性,却为了能够掌控朝廷,掌控天下,任由朝廷的大臣斗来斗去,自己居中协调,以为这样就能够真正的捏住文武大臣了,殊不知这样做,大臣是暂时捏住了,江山却从指间滑落。
十一月十五日,一大早,苏州城门刚刚打开,郑福贵和郑勋睿一行人就离开了苏州府城,至于说郑媒婆,郑福贵早就定下马车,回去不需要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