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铃和肖劲的婚礼在省委职工餐厅请客,客人来了三四十桌,大部分是宁大的教职工、省委干部和省考古队的人,大家彼此都熟悉,不分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坐在一起聊得非常热闹。
周晚晚早早给几个哥哥和舅舅家的表哥穿上她准备好的衣服,都是统一的改良立领中山装,去掉四个兜,只在左上和右下做了两个装饰性的一字口袋,又放上同色系的手帕。
周十一也穿上同样的衣服,挺着小胸脯不肯坐下,就怕弄皱了衣服。
不说舅舅家的表哥,周阳几个都长得挺拔伟岸,气质又好,合身挺括的毛料衣服穿在身上就非常亮眼,几个人在响铃身后一字排开,这样的小舅子阵容实在是让来接亲的肖劲压力很大。
几个陪肖劲来接亲的宁大年轻老师也不敢再折腾,他们来之前可是卯足了劲儿要抢新娘的。
响铃本来是要周晚晚做伴娘的,沈国栋自告奋勇要做伴郎,让小丫头跟别人在婚礼上站一起,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可是伴郎就必须跟着新郎来接新娘,他又不想放弃小舅子的特权,最后周晨出马,给周晚晚讲了一通伴娘的责任和待遇,周晚晚就主动把伴娘的工作让给了别人,沈国栋也不用去做伴郎了。
沈国栋对周晨佩服得不行,跑过去溜须拍马,周晨却不领情,“我只是不想破坏婚礼的气氛而已!”周晚晚做伴娘,有沈国栋在旁边看着,谁都得忌惮他,大家既不敢闹伴娘也不敢动伴郎,婚礼不得沉闷死!
响铃一直把周晚晚当孩子,既然她不想做伴娘,就让她去押车。周晚晚看看押车的周十一,嘴角直抽。人家结婚押车的童男童女都是几岁的小朋友,她二十岁了还去押车?真是有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虽说她不肯去押车,肖劲也给她准备了大大的红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门,马上就在周晚晚和周十一手里塞了一把红包。
肖劲看着不拘小节,做事却最会抓重点,讨好了这两个小祖宗。那四个小舅子就拿下一大半了!
果然,周晚晚和周十一被哄得眉开眼笑,他受到的阻力就小了很多,最后在找鞋环节,沈国栋关键时刻的一个眼色让他顺利过关。终于能把新娘子接走了。
亲戚朋友们都随着新娘涌出门,只剩下自家人的时候墩子和周晨一把把沈国栋制住,“你这个叛徒!临阵倒戈呀!”
周阳也被气笑了,“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沈国栋老老实实受罚,有苦说不出。他是被肖劲威胁了吗?
昨天肖劲找到他,“国栋,你和囡囡明年也结婚吧?到时候我肯定好好去给你们帮忙!我得算是娘家人吧?”然后就大言不惭地拜托他,“明天接亲的时候你还得多多照顾一下啊!”
沈国栋想想自己的婚礼,到时候周晨和墩子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的,如果再加上一个一肚子坏水儿又唯恐天下不乱的肖劲。难道他还真能抢亲不成?他想抢小丫头也肯定不会跟他走啊!
所以他为了自己,只能做叛徒了。
周十一在几个大人脚边急得团团转,抱着他爸爸的大腿提醒,“新娘子走啦!我们快点跟着呀!”
周晨赶紧忽悠他,“国栋叔叔是叛徒,让你少拿了好多红包!”
周十一才两岁,还不会花钱,只知道红包是好东西,拿得越多越好,反而更加执着。马上去找沈国栋算账。小牛犊子一样冲过去抱着沈国栋的腿往他身上爬,“国栋叔叔你是叛徒!我不让我小姑姑跟你结婚了!”
这小家伙什么都不懂,第六感却非常准,一下就抓住了沈国栋的软肋。
周十一力气大得惊人。沈国栋的裤子几乎被他拽下来,一时间手忙脚乱非常狼狈。
周阳看闹得差不多了才制止他们,带着几个人出门去参加酒宴。
沈国栋在他身边委屈地嘀咕,“大哥,我打算和囡囡明年五月份结婚。”
周阳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原谅他。“肖老师太不老实了!”
墩子却没原谅他,在旁边给他泼冷水,“囡囡同意了吗?”
沈国栋看了看牵着周十一走在前面的周晚晚,梗了梗脖子,想跟墩子叫板却不敢大声嚷嚷,“我还没求婚呢!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要是以前提起这件事,他肯定是心里没底的,现在却非常雀跃期待。反正小丫头已经接受她了,她不喜欢五月结婚就六月,六月不行就七月,大不了他多求几次,总有一次会成功。
沈国栋和周晚晚的喜酒哪天喝还不一定,响铃和肖劲的喜酒却是得货真价实地喝的。喜宴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演变成了一场拼酒大战。
响铃漂亮随和又非常会做人,虽然离异却没有孩子也无家累,在省政府和下面单位里着实有几个忠实追求者,最后让肖大胡子抱得美人归,不服气的可不止一个。
敬酒的时候被人钉牢,一点手脚都不能做,肖劲实实在在地喝了不少白酒,后来又被拉去单独联络感情,为他挡酒的伴郎一轮没撑到就晕得走不了直线了。
肖劲一直自诩北方蛮夷出身,平时很是能喝几杯,最后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沈国栋盯着周晚晚和周十一喝汤,又挑好消化的东西单独给他们吃,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早就分好工了,省政府这拨客人由他出面招待,周晨招待考古所和宁大的,周阳在双方长辈和领导那桌压阵,现在酒桌告急,当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