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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糜家世代从商,累积资产逾亿,可当初为了支持刘备的伟大事业,几乎是在数月之间全部消耗殆尽,这样的情谊刘备虽不曾提及,但又怎能忘记。
可刘备绝对不能允许因为贪污*而阻碍了国考政策的实施,故而这一封飞鸽传书算是提前给糜竺打个预防针,切莫因此而伤了主臣情分。
糜家两兄弟虽然是亲兄弟,可这性格却是大相径庭,糜竺偏安静,颇有政治眼光,励志从政;糜芳偏活跃,颇有商业眼光,善于投资。
刘备相信,凭借糜竺敏锐的政治眼光是能够发现,在这一封信的背后是刘备推行国考政策的决心!
糜家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分区域划分管理,糜竺办事老道,性情沉稳,故而负责北方商业体系的运营,此时身在雒阳;糜芳稍逊于糜竺,故而负责南方商业体系,此时身在襄阳。
雒阳,苏宅。
为防止身份暴露,糜竺化名为苏洵,在雒阳买下了一座宅子,此宅便是苏宅。
前厅中,糜竺端坐上首神采奕奕,谈笑风生,其下乃是来自一个身着锦衣华服之人,从这坐姿以及神态上来看,便知其乃是军方中人。
“王将军放心便是,这纸楼生意还能少了您吗?股份书我都给您备好了。”
糜竺使一个眼色给一旁侍从。侍从嗯了一声,取来一个精致木盘,盘上放着一张盖着朱砂大印的股份书。
王将军顺手拿起了股份书。上下打量着。
“还是老规矩,将军拿一成股份,这剩下的三成股份还是曹将军的。”
糜竺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捧起案上茶盏,小酌一口。
“嗯!不错。”王将军点点头,将股份书叠好揣入了怀里:“能跟着苏先生一起发财,真是王某的荣幸!王某以茶代酒。先行预祝先生纸楼生意昌隆,财源滚滚!”
“多谢多谢。”糜竺同样捧起茶盏。朝着王将军一礼,仰脖子一饮而尽:“日后有了王将军照拂,这生意方才能真正兴隆,财源才能真正滚滚啊。”
“哪里哪里!”王将军连连谦虚道:“皆赖苏先生之劳。”
恰在此时。一家丁模样的人闯了进来,神色略微有些慌张。
糜竺微怔,从此人的神情中便能够得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阿贵!发生了何事,致于如此慌张?难道没有看到我正在会客吗?”糜竺略带嗔怒的训斥道:“一点礼数都没有,还不赶紧退下!”
阿贵一揖,急道:“主人!二老爷他出事儿了!”
糜竺吃了一惊,腾地直接从座位上立起,眼睛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惊恐。兀得怔立在那里,微微颤抖着。
“二老爷!?”
王姓将军起了疑虑,皱着眉头。询问道:“苏先生,怎么从来没有听起过,你还有个兄弟?”
糜竺没有遮掩,眨巴眨巴眼睛回神道:“哦!在下是有一个弟弟,一直在南方照料那边的生意,这纸楼里的纸。便是他从南方贩过来的。”
“哦!那却是爱莫能助了,要不要我跟曹将军提一嘴”
“那倒是不必了!”糜竺摆手摇头。略带一抹歉意地道:“为了苏某一介俗人,些许俗事而劳烦曹将军,那方才是苏某之过!些许小事,苏某自会处理,有劳王将军费心了。”
“既然苏先生这么说了,那王某也不便强求。”王姓将军自是一个爽快人,抱拳过胸,常常一揖:“苏先生既然家中有事,王某不便叨扰,就此告辞了。”
糜竺深知是来了飞鸽传书,故而同样不便留王姓将军做客,淡然一礼,抬手躬身:“王将军请!”
王姓将军回了一礼,转身迈步而出,糜竺跟在身后,便要亲自送出门。
“苏先生。”
王姓将军出了门,翻身上马:“若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拒开口便是,休要见外。”
“那是自然。”糜竺略带一抹笑意地轻声道:“苏某绝不会和王将军客气。”
“王某告辞了。”
“王将军慢走。”
王姓将军勒马转头,轻轻夹紧马腹,策马扬蹄而去。
王将军一点点消失在糜竺的视线里,略带笑意的脸登时僵了下来,双手倚背,转而匆忙入府,询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阿贵紧紧跟在糜竺身后,从怀中摸出纸条,递了上去:“老爷,还是你自己看吧。”
糜竺扯开纸条,眼珠子上下翻滚,忽的停下脚步,疑虑地道:“这飞鸽传书出自何人之手?”
阿贵摇了摇头:“老爷!小的也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但这信鸽的确是主公的。”
糜竺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踱步慢行,再度展开纸条一览,沉思着,喃喃道:“到底是何人要救我糜家?”
糜竺虽然身在雒阳,可是对于襄阳发生的事情,他仍旧略有耳闻,国考之事乃是自家主公准备长期推行的国策,是绝对不能允许有人妨碍他政策的实施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主公为难!!!
这四个字像是针尖一样刺在了糜竺的心里,他深知,若不是因为糜家和刘备之间的情谊,像这样收受贿赂,有碍国考之事,搁在旁人那里很可能早已经人头落地了。
刘备给足了糜家面子,接下来便是看糜家如何收场了!
糜竺深吸一口气,疾步赶回了书房,取出一张纸条,奋笔疾书:蝇头小利,终害性命,望自重。
书毕,糜竺将笔搁在一旁,吹干了墨迹,交给阿贵道:“飞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