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新蔡刘备军中。
时近二更,夜色初蒙,皓月当空,普照大地。
大帐中,正南帅案前,一人庸散的坐在那里,双目紧盯着那摇曳的烛火,愣怔着,失魂落魄,俨然一副迷茫、不知所以然之状。
顺利地送走了朱路二人,刘备开始寻思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他很清楚,曹操足智多谋,奸诈的很,安城周宅一战没能完全消灭那股曹军,玉玺的消息迟早会被曹操知晓,让朱路二人挟玉玺回到许昌,也只是拖延之计罢了。
刘备很迷茫,盯着烛火已经足有一个时辰,可仍旧没有一丝头绪。
似乎玉玺到手的时机有些早,甚至是超过了之前刘备的预想,而一旦玉玺的消息被曹操所知,那么曹操必然大军压境,留给刘备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此时的他仍旧身在汝南,距离徐州岂止千里!刘备很清楚一旦曹操翻脸,那么依靠曹操养军队的想法必然破灭,而那时他又该如何?
徐州9得去徐州!
那里刘备的基业尚在,短时间内即可站稳脚跟,否则拿什么跟曹操打!
刘备眨巴眨巴眼睛,叹息一声,手中搓一根细棒,将这即将燃灭的灯线又拔出些许,帐中暗淡一刻,转而更加明亮。
“哈哈,那是自然!”
帐外传入一个熟悉的声音,声若洪钟,语言中透着一股高傲的自信,脚步声渐渐逼近,那稳健的步伐,踏地有声。
帐外兴冲冲闯入二人,不用想自是关羽、张飞。看着表情既知道朱路二人的部队已经成功收编,自己的力量又一次壮大了,同时这负担也增加了。
“大哥!”
“大哥!”
二人未及行礼,刘备便忙挥手制止,道:“二位贤弟,无须多礼,且坐。”
关张二人!此次我等实力大涨,可多亏了大哥妙计。这三千军马弟弟与翼德已然成功兼并。”
那本就遮掩不住的笑容,在此刻面见刘备之后便更加灿烂。而刘备却一点兴奋的迹象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愁,一股发自内心的愁。
关张二人见刘备如此,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相互一视,皆不知何由。张飞性情直爽,便直接开口问道:“大哥缘何闷闷不乐,可是弟弟与二哥做错了何事?”
刘备一个愣怔,沉默须臾,这才意识到自己那惆怅的表情惹出的祸,旋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佯作平静,道:“二弟、三弟做得好!做得非常好。”
面部肌肉那不自然的抽搐,眼神中略带的那一点疑惑,以及那看似合理却又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一张嘴便暴露了刘备暗藏心事的行径。
这一点又如何能逃过关张的眼睛,张飞心直口快,低头沉吟须臾,便猜测道:“大哥!你难道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刘备这一次真的有些糊涂了!
恰在此时,刘惠从帐外闯入,见到关张亦在,便点头会意,之后躬身行礼,道:“主公!我等下一步该当如何?”
刘备挥手示意其一旁稍坐,淡然道:“我准备前往徐州!”
徐州!?
关张先是一惊,袁术仍未剿灭,缘何要去徐州!?
一旁刘惠叹息一声,道:“此时也只有徐州方可立足!但”
刘惠言语变得吞吐,脸上泛起一丝难色。
“子惠!直言无妨。”
“主公!我等粮草只有三千石。如今大军扩充为六千五百人,这粮草便成了最困难的问题,此去徐州千里之遥,非十五日不能达。这”
六千五百人的军队,仅这一月的粮草用度便需两万石粮草,而一匹战马的食量乃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六倍,军中尚有百十匹战马,如此一月仅战马便多出了两千石。
十五日的行程,那便是一万石粮草,而今只有三千粮草,尚有七千石的缺口!
这粮草问题,便是一直纠结在刘备心中的那股惆怅之根源!
自古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如今尚未开拔,便已经产生了粮食危机,本就处于极度劣势的刘备,此时更如雪上加霜。
“子惠!依汝之见,这粮草问题,当如何解决?”
刘惠沉默须臾,分析道:“从新蔡到徐州,经旱路昼夜奔袭,需要十五日,粮草必不足备。
而经汝水,入淮河,东进富波,过安风津,直达寿春,只需七日,如此便只需五千石粮草。之后北上,经下蔡,过平阿,纵深穿插樵郡,直达徐州,仍需十日。
寿春乃是袁术僭越称帝之所,更是淮南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便是农耕发达之地,其粮食产量可比冀州重镇邺城。
若是我等走水路抵达寿春,之后剿灭袁术,收刮其粮草辎重,必能安然度过此劫。之后再北上徐州,未为晚矣。
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这本是一个解决当下粮食危机最好的策略,但刘备心中仍旧犹豫不决,若是先往寿春而去,那么曹操政令必然传檄豫州各郡之地,之后再北上徐州,可能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旁关羽亦堪称名将,对于此时的情形,他亦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策略。
当刘惠提出这折道寿春之策时,关羽不住点头,不觉心生敬意,手抚二尺长髯,赞道:“先生果真大才x某由衷佩服。”
刘惠心细如发,见刘备犹豫不决,便知其难处,复谏言道:“主公若是有意规避曹军主力,吾等亦可经凤阳,直达下邳郡,之后再行北上。”
其实此时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