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那之前,本将军可要好好和他们算上一笔账!”程凛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斜眼往外看看黑羽军大兵处,颇有些腹黑意味。雁门关外,她要独自断后,但当曾小胖和牛卉冲出来救人的时候,若说心头没有一热的话,那绝对是蒙人的。伙伴们不离不弃,甘愿以身犯险,这是过名的交情。可再转念一想,那六百盾卫儿郎,md,都让你们回城了,你们这群祸害居然敢不听军令,几个意思!
“兄弟们也是心急你嘛,来来来,降降火,先来杯茶,消消气!”曾小胖多精明,一眼就看出来程凛到底心里记得什么小黑帐。他一边说,一边亲手给程凛倒了一杯,狗腿到了极点。
“为将者,令行禁止。”牛卉嫌弃程凛火不够大,添油加醋。却不想想他自己也是祸殃子。
“去去去!少上眼药儿!”曾小胖冲着牛卉挤眉弄眼,示意身边这货儿闭嘴,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恩,这次就算了,毕竟……”程凛后半句说不出口,盾卫六百儿郎,只回来了四百多人,换句话说,有一百多条鲜活生命已经永远沉睡在了战场之上。
“不讲不开心的事情,咱们说说下一步怎么办?”牛卉长叹一声,转移话题,傲娇少年本非一点人/情/事理不懂。
“还能如何?先等御林军一千兄弟,再拉上黑羽军那一千多人,打散了,先混入北辽境内,找个地方汇合。在他们肚子里大闹一通,栽赃嫁祸给党项人。”曾小胖说到得意处,只觉自己是诸葛在世,孔明重生。
“粮草呢?地图呢?最后又如何脱身?”牛卉最看不得曾小胖这般嘴脸,当头棒喝,砸出三个无论如何都避之不开的问题。
“啊!”在世胖诸葛瞠目结舌,大胖手一捂脸,冥思苦想起来。狗头军师刚刚光痛快嘴皮子了,现在遇上真格的,简直想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再次吞回肚里。
“粮草问题其实好解决。”程凛捏捏头,掐着手指算算,道:“准备三五日的干粮,随身携带,轻装简行,化整为零。路上实在没的补充,就……干脆就地解决!”
“好,就算粮食问题解决了,那地图呢?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与人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没地图,就和瞎了眼的苍蝇一般,万一一不小心,撞到人家陷阱里,不就瞎了。”牛卉继续设问,他并非有意泼冷水,而是深入敌后,要先有个预想,把困难都摆着眼前,先想好如何解决再说。
“咱们没有,但是,左大将军一定有!”程凛笑了起来,一改清冷表现,露出小白牙八颗半。
“嗯?你怎么知道的?”曾小胖好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不知,连忙不耻下问。
“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研究你!”程凛嘴角含笑,轻描淡写道,眼睛“不经意间”往窗外瞟去。
“哈哈哈,镇北将军真是厉害!难怪圣上对你赞不绝口,青眼有加!”声似洪钟,左大将军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直接自己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小年轻们身畔。不等程凛给他端茶倒水,老将军自斟自饮,先灌下俩杯浓茶,才道:“渴死老夫了。”
“老将军此来,定是要对晚辈们教诲,我等洗耳恭听!”人家能豪爽,可咱们辈分小,不能失了礼数,程凛起身冲着老将军一拱手。
“不愧是老程家的种儿,好儿郎!”左大将军唏嘘不已,十五年前,他为主帅,手下的将军们可不正是眼前三个娃娃儿的父一辈嘛。想起长平战役,老程家满门马革裹尸还,左大将军就后悔,甚是自责不已。当年,要是早一步就好了,程家也不至于门庭凋落到如今这程度。
“大将军此来……”曾小胖说话说一半,留一半,静静等着老将军接茬儿。
“探伤!顺便问问你们打算。”左大将军说得直白,慰问伤员来了,还是空手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催促程凛三人上路。景宗的计划,大将军知之甚详,甚至他行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匆匆赶过来,一来是怕雁门关失守,二来,便是催促程凛三人带兵早些上路。景宗想要速战速决的心简直太迫切了。目前的大周禁受不住长时间的战争,更不敢俩线作战。形势所逼,情非得已。
“大将军刚刚大概也听到了,不知……”程凛微微笑,道:“可愿意赠我等一份北辽军事地图。”
“哈哈哈,你小子就是精明。老夫手里的的确确是有一份,不过是十五年前,与辽狗战斗,缴获的战利品!本想留着镇宅,既然你们需要,老夫自当割爱。”大将军思索一下,又道:“只是年代久了,怕是不准确。”
“无妨,总比俩眼一抹黑强!”程凛见老将军茶杯又空,赶紧帮忙续上水,连道无妨。有就比没有强,就算是现在新绘制的,能精确到哪去?
“至于你们之前说的脱身问题,老夫已经替你们想好了。”老将军拿手蘸了茶水,直接在八仙桌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解释:“这是燕云九郡,这里呢,是耶律的老窝。不过现在嘛,老匹夫御驾亲征,南下攻城。相对来讲,他这都城就防御空虚。自然,老夫不是让你们去打那里。看这!”他画出个半圆月的地方,指着内凹的地方道:“燕云湾,连内海。辽兵虽然是旱鸭子,可有海口的地方,还是造了些船的。虽不如我大周船高,载重大。可夺下三俩只也能从海上归来的,不过半月海路而已。再看这边,通商古道,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