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心思歹毒,竟然如此苦心积虑地设计陷害奴婢到如此地步。..”珠儿心下一番计较之后早已拿定主意,听得钱氏问话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她料定,若是她一口咬定此间种种皆是半夏在背地里捣鬼的话势必会惹来半夏的激烈的反击。如此一来,除了让她的处境变得更为不利之外,对事情的进展全无好处。
与其如此,她倒不如改口称不知何人所为,将问题抛给老夫人钱氏去自思自量,从而趁着钱氏思量的空当,给自己和大夫人贾秀珠多争取些时间寻找对策。
“珠儿,你先前还在说怀疑是半夏在陷害你的,怎得现下又改了口说是不知何人在陷害你?珠儿,你的态度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些,莫不是你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苦衷?”
贾秀珠察言观色之际一直都将注意力落在了钱氏身上。此番珠儿的话音刚落,贾秀珠就瞧见钱氏有些不悦地抿了下嘴巴,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不等钱氏开口她便先一步质问出声来。
“回大夫人的话,奴婢先前的确怀疑过是半夏在陷害奴婢,无论是动机还是时间,半夏都是最可疑的。”珠儿话说到一半故意在这关键时刻停了下来,抬眸瞟了眼半夏却见半夏面带不屑地冷眼瞧着自己,当下也不多去理会,垂下眼眸继续说到,“可奴婢转念一想,半夏和奴婢一样,都是身份卑微的奴婢。奴婢没有能力弄到如此品相的山参,她半夏自然也没这个能力弄到。因此,奴婢觉得……”珠儿的话说到此处恰到好处地断开了,她抬头看向钱氏,做出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
钱氏似乎看穿了珠儿的心思,再次开口之时,话语除了变得威严之外更是带起了一丝不耐:“有话就直说,事关重大,我不想听你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老夫人赎罪,奴婢接下来所言可能会冲撞各位主子,还请主子们莫要怪罪奴婢。”
“但说无妨。”
得到了钱氏的应允,珠儿脸上的犹疑之色一扫而光,她颇有深意地将目光从堂上众人的脸上快速掠过,这才又道:“回禀老夫人,依奴婢之见,这背后捣鬼之人或许根本就不是府上的奴婢,能以如此名贵的人参作为陷害之物,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珠儿见到钱氏面色松动,心下一喜,赶忙继续出言道:“老夫人,奴婢认为此人此番是故意借用玉簪失窃之事来引出咱们幽兰院内的盗窃案子,进而以所谓的人参陷害奴婢,让奴婢和半夏互相攀咬,其根本目的是针对秀的。因为无论奴婢和半夏最终谁成为了这场阴谋的受害者,我们二人当中都会有一人从秀身边离开,如此一来,秀身边……”
“你的意思是,这个躲在幕后之人的目的是将你和半夏设计从清儿身边撵走,再趁虚而入对清儿下毒手?”钱氏眉头微蹙,出言打断了珠儿的话。
“奴婢正是此意。”
“老夫人,珠儿根本就是在说谎!她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您千万别信她!”
钱氏正在沉思之际,忽闻堂下跪着的半夏一声惊呼,有些不悦地抬头扫了半夏一眼,随即敛其不快,威严地问了一句:“半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夫人,像这样品相的山参,莫说别的院子里,就是咱们幽兰院的库房里也是有许多的。如今珠儿她监守自盗不慎东窗事发,这才故意编了些说辞出来拖延时间!且不说奴婢的簪子为何会在她的房间,可为何在她房里搜出了赃物却没找到夫人的那支梅花玉簪,又为何在她的被角中查到了这只山参。珠儿她对这些统统回避不谈,反而在这儿故意将矛头转移到别处,她是何居心还请老夫人明鉴!”
“对呀!”杜婉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焦急地拍了一下软榻,“母亲的梅花玉簪还没见着呢!祖母,您可一定要帮清儿把簪子找回来呀!”
钱氏侧头怜爱地望了杜婉清一眼,心中却颇为感叹。
孩子终究是孩子,眼里看见的总是简单的东西。她可怜的清儿根本不明白,玉簪失窃与眼下极可能有人想用人参加害她比起来,根本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老夫人,今儿个快正午的时候,奴婢还瞧见珠儿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院子,您不妨查一查珠儿她去了何处,许是转移赃物去了也未可知!”
“珠儿,你今天出过院子?”半夏的话音刚落,杜婉清惊讶的声音便在室内响起。
“秀,中午的时候奴婢想来您房里伺候,路上碰见了半夏和茯苓姑娘。她们说您伴着药吃的蜜饯吃没了,要奴婢去后厨取一些来,奴婢这才去取了些乌梅回来的!秀,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呀!”
听见杜婉清问话的那一刻起,珠儿的心便往下沉了一下——她蓉来的蜜饯都还在屋子里放着,杜婉清也是吃过的,为何此时她会如此发问?
这其中必定有古怪,她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大夫人知晓才行。
珠儿心中打定主意,慌忙又道:“当时茯苓也和半夏在一起,她也可以为奴婢作证的9有翠翘!奴婢去的路上还碰见了崔姨娘身边的翠翘姑娘,她也可以为奴婢作证的!”
“不可能!”茯苓听了珠儿的话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反驳了一声,“你说秀让你去做什么都可能,唯独让你去取蜜饯这件事绝无可能!”
“你在说什么呢?我何时跟茯苓在一起过,又何时叫你去取蜜饯了?”